心意相通的一刻, 好像所有的苦难都变得微不足道。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脸红耳烫,段无心到底是败下阵来。
他有些害羞别过脸, 手指碰过缠得满满当当的绷带, 语气心疼, “身上疼不疼, 伤了好多地方,看着怪慎得慌的。”
“又疼又痒。”凌君寒垂眼观察伤口位置,大概是口子在慢慢结痂,新肉痒得厉害。
只是这回大胜虫族, 又取了王的人头, 估计可以过上一段太平日子。
段无心始终对于当时命悬一线的举动耿耿于怀, 轻哼道:“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自己当英雄, 以后我们还要一起上战场的, 你要是每次都这样, 我不跟你组队了。”
“下次我尊重你的意见,但如果有生命危险,我还是会这么做。”凌君寒捏了捏他的手心,表情严肃。
“行吧,我说不过你,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说。”段无心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长长舒了口气。
隔壁房间突然传来两声狗叫声,在安静的病房显得格外突兀。
段无心狐疑朝那边看了一眼,“隔壁不是住着嘉木哥么?怎么还有狗…….”
“嘉木现在怎么样?”凌君寒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查看通讯器,几天时间,消息塞得满满当当。
他挑着回复了几条,觉得脖子发酸,又把通讯器扔了回去。
段无心摇头,表情凝重,“之前一直没醒,我们去看看。”
凌君寒撑起身子,缓慢往床下挪,艰难出声,“我跟你一起去。”
每次一受伤,就得遭罪。
手臂撑着床铺,肌肉用力,浑身的伤口都撕扯得疼。
他压下痛意,慢吞吞地挪动了两步,手臂被段无心扶住。
两人一瘸一拐的出了病房,拐到隔壁,一推开门就看见凌嘉木趴在床上,双膝跪着,汪汪直叫。
孟与森抽了一管血液在做样本检测,眉头紧索。
凌嘉木见两人进来,梗着脖子冲着人又是一通没头没脑的乱叫。
情景诡异,见者震惊,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变成狗了?”段无心震惊,伸手抓了抓凌嘉木的头发,那人竟然顺着他的手掌蹭了蹭。
这动作无比自然,真跟家里那只小流浪狗如出一辙。
看着这互动,孟与森一脸无语。
他反复查看血液里的成分状况,很是疑惑,“不知道,这么多变异者,没谁是这种情况…….奇了怪了。”
房间里陷入沉默,除了时不时的狗叫声,没人说话。
凌君寒盯着凌嘉木看了很久,轻笑了一声,居高临下看他。
手掌抓紧细细的后颈,审视道:“既然变成了狗,那你是什么品种?”
“哈士奇。”凌嘉木眨了眨眼,条件反射回答。
段无心:“?”
你怎么给自己搞出这么个品种的,说话倒是顺溜。
凌君寒顺着他的回答,一本正经的看向孟与森,说着打算:“既然变成了小狗,得找跟绳子拴起来,这脖子上也得戴个项圈,现在人多眼杂,免得走丢了。”
段无心着急的打断他,嚷嚷说:“嘉木哥已经这么惨了,神智不清,你还要栓他,也太过分了吧!”
孟与森揣摩着凌君寒莫名其妙的说辞,福至心灵,突然开窍。
他扯了扯唇角,微微点头,若有所思地顺着话接下去,“是得关起来,以后三餐就买市面上那种最便宜的狗粮,毕竟得养好几十年,挺费钱的。”
凌嘉木不悦地汪了一声,表示不满。
“之前他一直想体会发情期的感觉,那等我们回了中心城,再帮他找条小母狗配种。说不定年底就能有一群小狗。”凌君寒憋着笑,越说越离谱。
“你们怎么这样!配你妈!我才不要!”凌嘉木实在没憋住,仰起头愤怒出声。
凌君寒嗤笑道:“不装了?不得不说,你演技真差。”
“你怎么发现我是骗你们的,没意思。”
凌嘉木盘腿坐在病床上,回味了一番自己的操作,又炫耀道:“不过森哥和心心被我骗到了吧,这说明什么,说明我装得炉火纯青。”
凌君寒靠在墙边,一语戳穿:“他们俩这是被关心蒙蔽了双眼。”
凌嘉木瞪他,怒气冲冲,“那你不关心我,亏你还是亲哥,相当没意思。”
“我是太了解你了,兄弟这么多年,你动个指头我就知道你要打什么鬼主意。”凌君寒冷哼一声,“与森不离不弃照顾你这么多天,你就这么对人家?”
“我就是醒过来灵感突然爆棚,想逗你们一下嘛。”凌嘉木重新趴回床上,相当清脆地又叫了两声,得意炫耀道:“我这狗叫学得挺像吧?”
被戏弄了一番,段无心面无表情回:“一看就是纯种哈士奇。”
真服了,没事儿装狗,什么人呐。
一通胡闹过后,凌嘉木干脆利落跳下床,大大咧咧搂住孟与森,给了一个相当结实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