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总是像在戏弄他,刚给点甜头,又立刻当头一棒。
窗外风景飞逝而过,不过十分钟,就抵达元帅府。
凌嘉木把机甲停在中庭,扭头看着后座的两人,“哥,到了,医生马上就来,你先抱他上去。”
凌君寒嗯了一声,低头贴着段无心的耳朵,温柔地说,“勾住,我抱你上楼。”
段无心听话地伸出手勾住脖子,把头埋在颈窝的位置,任凭他的动作。
凌君寒抱着人大步上楼,踢开主卧大门,小心翼翼平放在主卧床上。
他拉过被子把人裹了个严实,像蚕蛹一般,只露出一个银色的小脑袋。
“以后别胡闹,好好听话。”凌君寒叹了口气,看着尖巧的下巴,心疼得紧。
他站起身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走到琉璃台前倒了杯热水端过去。
段无心就着他的手,张嘴喝了两口,又重新躺了回去。
他没生过病,这次病来如山倒,终于体会到有多遭罪。
想起来上次凌君寒发烧的时候,也是这么难受吗?
段无心盯着忙里忙外的人,沉默地眨了眨眼。
他的共情能力一向很差,感知不到别人的内心,也体会不到他人的痛苦。
但这会儿,他突然有些心疼那天的凌君寒。
门口响起敲门声,一位不认识的生面孔拎着医药箱进来,礼貌问道:“元帅好,凌副官说有人发烧,病人是床上这位吗?”
“是,谢医生,麻烦你检查一下。”凌君寒见了来人,微微点了点头。
他挪开一点位置,露出身后苍白的脸。
谢医生放下医药箱,直奔主题。
捏着嘴巴检查了一番,又拿出体温计在额头上叮了一下,才说:“怎么烧成这样?得打一针退烧,然后按时吃药。”
“我不想打针。”段无心条件反射拒绝,一想到针头,就心生惧怕。
小时候被抓去做实验,总是有长针戳进身体里,钻心地疼。
凌君寒沉着脸把被子掀开一点,很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听话,打针好得快。”
“要打针的,不然烧太久,会引发其他并发症。”医生也在一旁耐心劝导。
专业人士开了腔,病人不得不从。
段无心不情不愿翻身,裤子拉下,感觉屁.股一阵冰凉,然后有针刺入。
疼,疼得要死。
他仰着头张嘴往眼前的手臂上一咬,毫不留情转移痛苦。
凌君寒挑了挑眉,伸着手臂任他发泄。
还有精力咬他,下嘴真狠。
一针打完,他手上多了一圈圆圆的压印。
“好了,药记得按时吃,额头可以用毛巾敷一下。”医生收起针筒,嘱咐道:“最近天气冷,注意别受寒。”
凌君寒想到那个极寒装置,段无心穿着单衣在里面冻了那么久,难怪。
看来,下次得换成其他的极端天气。
每次变人这么冻上一次,这小身板怎么受得了。
“麻烦您跑一趟,谢谢。”凌君寒起身道谢,又把人送到楼下,才折返回主卧。
生了病的段无心简直娇气,窝在被子里哼哼唧唧,左滚右滚。
凌君寒遵从医嘱,拿开水照着说明兑好了药,黑乎乎一杯递到跟前。
他捏了捏尖巧的下巴,低声哄道:“把药喝了。”
“不喝,闻着就好臭。”外人一走,段无心别过脸,又开始蛮横无理。
“段无心,你真当我拿你没办法是不是?”凌君寒咬牙切齿,把杯子固执递到面前,改为命令语气,“快点儿喝。”
段无心小脾气上来,直接往被子里一躺,把头盖了个严严实实。
确实是,拿他没办法。
“行,你先睡会儿,睡了起来喝。”凌君寒垂下眼,到底还是没舍得凶他。
他从书房把文件拿过来堆在床上,侧坐在段无心旁边,单手翻看。
只是,生了病的段无心简直黏黏糊糊,睡个觉也不太老实。
不一会儿睡得迷糊,翻身张开手臂就往他腰上抱。
只是跟从生理上的条件反射,男人身上体温偏低,很适合抱着降温。
凌君寒想把他放平盖好被子,手掌刚碰到肩膀,就听见一声凶巴巴的,“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