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守义的确有些失算了,千虑万虑却没有想到一个二十多岁就已经是上校军衔的年轻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普通人。虽说宫守义修炼了几十年内家拳,心境非同一般,但终究还是一个有喜怒哀乐的凡人,张放三番两次驳了他的颜面,宫守义岂能不怒,而正是因为宫守义的一怒才使得他疏忽了一点,差一点将自己和整个耀华武馆断送了出去。
耀华武馆不能因为他的失误而被断送,所以就算是宫守义内心里有十万个不愿意,去探望张放和白展义的事情也不得不去做。
世人皆虚假,俗人两面三刀,处世越深者,越遵此言。
论语里记载: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这所谓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早已有详细而统一的解释,唯有这五十而知天命,现在依旧没有太过确切的解释。但较为统一的说法,这天命就是人自身的命运,也就是说人活到五十岁的时候才能真正的知道自己的命运。
自强者号称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其实不假,但天道昭昭,难道人的命运真的能自己完全把握不成?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自身。虽然这其中多少有些在唯物论上解释不通,但是天命这一说从古至今无人否认过。
而宫守义今年也已经年过五十了,早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既已知天命,自然在处世方面要比尚未知天命的年轻人高出不止一筹。两面三刀这种事情,做起来极为顺手,尽管他是事情的主谋,但依旧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旁观者的模样,而且从外看上去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宫馆主,医院到了。”刘会长今日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亲自陪同宫守义来探望张放和白展义二人,一来也是代表武师协会来慰问一下伤员,二来就是替宫守义作证呈清真相。
宫守义透过车窗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紧接着随着刘会长一同下了车,同行进了医院。
刘会长先是让人去打探了一下白展义和张放所在的病房,然后让人在楼下等候着,只由他和宫守义两个人一同前去探望。
“宫馆主,一会儿在见到白馆主的时候,事情的真相我一定会为你呈清。”上楼的功夫,刘会长还不忘微微的拍宫守义一个马屁。
虽然说刘会长是武师协会的会长,但是在这个武师组织分崩离析的年代,武师协会就是一个虚有其表的空壳子,早已经没有了什么实质上的权利。而真正掌握着权力的还是在那些个体强力的私人武师组织上,例如香港的龙虎武师,嵩山的少林武师,以及一些影响力颇大的武馆,比如耀华武馆之类的。
这些个体武师组织的影响力反而要大过武师协会,例如一年一度的讲武大会,虽然表面上是武师协会举办,但实质上还是这些个体武师组织的支持之下才能举行。所以就算是武师协会的会长,刘会长也得对这些个体武师组织的头领敬让三分,毕竟很多时候还要指着这些人出头办事。
“那就有劳刘会长了。”宫守义面无神情地点头说道。
“不敢,不敢……”刘会长连连摆手说道。
宫守义不再说什么,紧绷着脸一步一步的上了楼,到了病房的门外,宫守义突然犹豫了起来,一旁的刘会长有些奇怪的看向宫守义问道:“宫馆主,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