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气,认命拿起针线,熬夜给他绣了个荷包。
绣完之后,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给他送过去。
明珠本就不太热络,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去书房找她,还没进门就被他的侍从挡在门外,说是书房里有客人,不让人打搅。
两次三番,明珠也就耐着性子等他有空。
不过明珠听见底下人传起外头的风言风语,说是有人亲眼见着太子殿下出入春香楼。
春香楼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妓/院。
听说这个月新来个貌美的头牌,只卖艺不卖身,精通琴棋书画,温柔解意,千金难求一面。太子殿下也是她的入幕之宾。
明珠听了有些诧然,她记得赵识几乎是从不出现在风月场所,极为厌恶这种烟花巷柳之地。
碧莹怕她伤心,“都是胡说八道,殿下不是那种人。”
明珠坐下来喝了杯茶,微微笑了笑,没有作声。
赵识是爱才之人,对读书好的女子总是会格外高看一眼,若是春香楼那位姑娘才华斐然,赵识对她另眼相待也是正常的。
明珠忽然问:“我姐姐约我踏春的日子,是不是就在明天?”
碧莹点头:“是,可……”
她欲言又止,可太子殿下还没明确发话,她们不敢放明珠姑娘出府,出了事情谁也担待不起。
明珠拿起绣好的荷包,放在掌心,盯着看了几秒,她站起来,“我再去跟他说。”
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
明珠小跑着去书房找赵识,这次还是将她拦在门口。
明珠站在屋檐下等了等,外边逐渐下起了雾蒙蒙的小雨,雨水淅淅沥沥,一阵阵春风扫过泛起凉意。她抬头望着远处的天空,伸出手,掌心里接住几滴玉珠。
书房里,赵识中午便将魏留叫了过来。
年前江南出了雪灾,京城拨往省府的赈灾银两却不翼而飞,很大一笔数目对不上账。江南巡抚在事败当天就已经自尽而亡,连着账本也不见了。
这件事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魏留暗中去了一趟江南,带了账本回来复命。
赵识看过账本,还有上面的名字,冷笑了声,“人真不少。”
魏留沉默,此事确实牵连甚广。太子会动怒也在意料之中。
赵识将账本丢在一旁,“你回去吧。”
“是。”
魏留出去的时候,看见了站在屋檐下等候的少女,微微一愣,迅速别开眼睛,大步走了。
明珠捏着荷包进了屋,她看着他,问:“您上次说的话还算不算?”
赵识对着她,脸色好像变得柔和了一些,这几日确实很忙 ,也有好几天没见过她。
他走过去,握住她的手,眉心微微一皱,这双手冷冰冰的。
赵识问:“什么话?”
明珠说:“给你绣个荷包,你就让我出门。”
赵识也没忘记这个承诺,他低声问:“这么快就绣好了?”
明珠的身上好像还有股稚嫩的香味,靠得近了才闻得到。她嗯了声,然后把掌心里的荷包递给他,“你看看。”
荷包绣了竹子,款式简单,没费什么功夫。
不过即便是没怎么花时间绣出来的荷包,也比旁人做的好看精致。
赵识拿在手里看了两眼,沉默之后也没说喜欢还是不喜欢,只是放在一边,“去吧,早点回来。”
明珠听见这话松了一口气,“好。”
能出门走动走动也好,就不会发霉。
明珠的余光瞥见男人腰间的玉饰,眸光微微一顿,这个玉佩她从来没看见,挂坠也不像他会用的,有几分女气。
她想起前两天的传闻,也许是真的。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声泠泠作响,惊起一片枝头。
西窗烛影,红袖添香。赵识半搂着她的腰,低头在她嘴角亲了亲,齿尖在少女柔软的唇瓣上蹭了蹭,这次克制的很好,没有咬下口。
她小腿发软,面颊浮着热气。
赵识虽然没有亲够,也还是放过了她,他将自己的大氅披在她肩头,“我让人送你回去。”
明珠的嘴角还有点疼,听见他说的话,立马点了点头,“好。”
丫鬟打着油纸伞,将她送回了院子里。
赵识看着摆在桌角的荷包,沉默的看了很久,他记性好,还记得上次那个玉冠上篆刻的也是竹子。
赵识用力捏着这个小小的荷包,手劲极大,腕部青筋毕露。他沉沉笑了声,将荷包丢在一旁,没打算让它有再见天光的机会,眼不见心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