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归:……
谢子归看着唐枕那张英俊的脸,看着他嫩得像小姑娘似的面皮, 再想想他动武时飒爽的英姿……
这……这位可是将星转世,千年难出的人才,如果他不帮唐枕,唐枕以后是不是就不把他当最好的朋友了?谢子归不能容忍自己在唐枕心目中的地位下跌。
于是他一咬牙,又答应了。
罢了,士为知己者死,他只是替唐枕出去奔波几个月,只是去给唐枕当说客而已,又什么困难的呢?
于是谢子归带着唐枕给的令牌,特地绕过安州和临川,跑到沂州城来借精兵,只因沂州城的守将陆少宽,是唐枕手下最出色的武将,论领兵打仗的能力,比跟随唐枕年岁最久的朱二还强,谢子归预感此人定能名留青史,而且这人虽然生得不俊,但品性端正,谢子归很看中他,决意把他也变成自己的好友。
因着唐枕好友的这一层身份,沂州上下待谢子归都非常礼遇,陆少宽更是亲自出来将他迎进了主将帐内,只是没想到二人刚刚说上几句话,就来了一出戏台上都堪称俗套的寻亲戏码。
陆少宽曾经是石啸手底下的小兵,后边被唐枕收编,靠着之后的战功一步步走到今日的地位。当年他离家,只因家里缺衣少粮,父母为了把粮食都留给他吃,甚至想上吊自杀。他为此逃离了家乡,宁肯饿死在外头也不愿父母因他而死。
后来阴差阳错跟了石啸,也只是勉强吃饱,因为他太过软弱,一直狠不下心烧杀抢夺,拿到的自然比不上别人。
再后来到了安州,他终于有了施展的天地,日子好过后立刻托人去家乡想要接回父母,却得知老家被一伙流寇洗劫,村人全被杀光了!
陆少宽至此断了念想。
因而现在有人找上门来说是他的父母,陆少宽怎么也难以相信,更何况据那小兵描述,前来寻亲的两位老人衣着得体并不似流民,陆少宽就更不信了。要么是骗子,要么是有个和他同名同姓的儿子,总之陆少宽并不打算见人。
原本想让人直接将之赶走,但听谢子归这么一说,陆少宽沉吟一下便同意了。
小兵出去后不久又回来了,谢子归等在一旁看着,就见那小兵面色古怪,凑到陆少宽跟前小声说起来话来,那小兵还没说完呢,这位陆将军的面色就渐渐涨红起来。
见状,谢子归面上不动声色,脚尖悄悄往那儿移了一下,耳朵也竖了起来,十分想偷听一下,毕竟他还没把这位陆将军发展成他的好朋友,多知道点他的秘密有好处。
然而陆少宽很快就止住了小兵的话,并且头也不回地飞快往外冲去,显然那对寻亲的老人真有可能是他的父母了。
果然,一见到老人的陆少宽立即激动地跪地,一家三口抱在一处哭了一会儿,便相携着一起回来了,谢子归连道三声恭喜,而后便十分识趣地离开了,好让陆将军与久别重逢的亲人好好叙旧。
谁知谢子归一出去,陆家父母立刻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将军营帐里没有旁人,当即道:“儿啊,你如今,怎么到安州王麾下了?”
听到父母提起大将军,陆少宽正要好好跟父母讲讲大将军的来历以及对他的知遇之恩,就听父亲道:“儿啊,快些离开吧!不要再为此人效力了。”
陆少宽当即双眼一瞪,“为什么?”
陆父也把眼睛一瞪,“我是你爹,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要忤逆不成?”
陆母则道:“儿啊,你不晓得我们这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和你爹差点死在流寇手下,是恩公救了我们给我们衣食,不然你哪里还能见到我们?如今你在安州王手底下做事,不是肯定要派你去打咱家恩公啊,你不能做出这样无情无义的事。”
陆少宽追问,“恩公是谁?”
陆父陆母异口同声道:“燕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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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州。
燕衔玉也不记得自己在这满地狼藉的大殿中坐了多久了,大门紧紧关着,外头重重卫兵把手,压抑得连一丝风也透不进来。
在他面前,德广王披头散发坐在地上,身上华丽的袍服被划了几道,渗出的鲜血洇湿了一大片衣料。
燕衔玉第五次上前想要替他包扎伤口,都被德广王冷漠推开,“你这弑父的畜生,还要惺惺作态!”
燕衔玉顿了顿,忽然笑起来,“也好,就让你这么疼着,反正你这只不过是皮肉伤,跟我毒病缠身二十年的痛苦相比,倒也不值一提。”
德广王蓦然睁大眼看他,“你……”
燕衔玉:“是,我都知道了,是你一直给我下毒。”
德广王阴沉沉地看着他。
燕衔玉:“我不明白,明明我才是你所有儿子中最聪明、对你最有用处的一个,我还占了嫡长的名分,多年来我敬你爱你,为何你却要害我?”
事到如今,德广王也不必跟他虚与委蛇了,“你并非我所出,你不过是你母亲与一个马奴的贱种。”
燕衔玉早有所料,但听见“马奴”二字还是怔了怔,眼中闪过不堪之色,显然这样不光彩的出身叫他厌恶。不过表面上他依旧镇定如初。
“父亲。”他依旧这样称呼,“你路走窄了。这么多年,我为你出谋划策立了不少功劳,无论我真正的出身如何,你都该笼络我,信任我,你其实不必对我暗中下毒,只要你表面上待我好,甚至装作不经意将真实身世泄露给我,那我自然会自惭形秽,甘愿隐退,将世子之位还给你的亲生儿子。可你却对我下毒,这才使我寒了心啊!”
德广王呵呵冷笑,“你这狼子野心的东西,你说的话我会信?”
燕衔玉,“大雍皇室本来可以再走个两百年,可是他们自己出了内乱,自家人打自家人,为了点权势斗得你死我活,这才沦落到今日光景。父亲,不管我真实身世是什么,我心里认自己是燕氏人,认你是我父亲,我就不会做出有损燕氏之事。这些年我在锦州积攒了不少声望,若真传出去你我父子相残,只怕锦州局势不稳。儿子知道你要动手,为了锦州着想,只好先将你囚禁在此,你放心,等得了天下,我一定会将你放出来,再送你坐上皇位。”
德广王只冷冷看着他。
燕衔玉见他不信,叹息道:“罢了,是我强求了,我也不指望目光短浅的父亲能看清我的布局,更不指望冷清冷血的父亲能明白我是怎样一个情深义重之人。”
德广王:……
燕衔玉继续道:“毕竟这世上像唐枕那样重情重义的人实在太少,也只有他会为了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妹妹远赴京都了。我真希望唐枕是我的兄弟。”
第95章 “阿嚏!”船上有位……
“阿嚏!”船上有位貌美小娘子打了个喷嚏, 她这喷嚏打得颇为豪气,仿佛壮汉喷雨, 叫那些暗暗觑了她许久的人大失所望。
明明是个美貌无双的小娘子,怎么如此粗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