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不由自主地跟着手术推车,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快。
直到,陈家楠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陈家楠的母亲整个瘫倒在门口,陈父只能扶着妻子,陷入无限的悲苦中。
橙子在手中越握越紧,她可以感觉到那皮儿里渗出粘湿的汁液。
陈家楠,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
沈月感觉有些冷,整个医院就像是一个大大的冰窖,她置身其中,感受着一个鲜活的生命正在被蚕噬。
身后,两只温暖的手臂轻轻地将她揽进怀里。
背对着他的身体,那种熟悉的温暖缓解了她身体的紧绷,可胸口却一阵阵的抽着疼。
“沈铭溪,他这是怎么了?”
尽管她知道,或许这个老神在在的陈家楠活不了多久,可是,她真得无法接受。
那么好的一个男孩儿,怎么就会突然变得这么脆弱?
她还没买好东西给他吃。
沈铭溪半蹲下身子,将她搂在怀中,手臂有力地圈紧。
他的心跳好快,震得沈月分不清是自己还是他的。
她反抱着沈铭溪,从未感觉到如此的软弱无力。
生命在病魔面前为什么这么的渺小?
“他不会死的对不对?”
沈月哽咽。
“月儿,每个人都会有离开的一天!”
沈月眼泪滚落下来。
她将手中的橙子拿给沈铭溪看:“沈铭溪,我不要他死,我还要和他一起吃这个橙子!我要买好多好吃的给他!”
眼泪模糊了视线。
时间过得很慢很慢。
重症监护室的门再次打开时,陈家楠被推了出来。
医生只是说了一句:“我们真的尽力了!”
便宣布了陈家楠生命的终结。
沈月手中的橙子瞬间掉落在地。
她挣脱沈铭溪的手,跑到他跟前。
看着白布拉开时他脸上安静的脸,仿佛像是睡着,没有任何的痛苦。
“陈家楠!陈家楠,我来看你了!”
沈月试着唤他。
陈家楠像安静的闭着眼,毫无生息。
陈家母亲早已哭得晕厥,丈夫只能抱着她,瘫在地上久久不能起来。
沈月看着他的脸,伸出手,轻轻摇了下他的手臂。
“陈家楠,我是沈月,你看你给我的橙子!”
沈铭溪已经过来,将手中的橙子递给沈月,沈月接在手里,笑着将橙子放在他面前扬了扬说。
“我一直留着,等你醒来,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对了,我这儿还有糖,很好吃的,我给你!我都给你!”
沈月将衣袋里的糖都掏出来给他。
一掀开盖着他手臂的白布,他那只紧握的手里,露出金色的糖纸。
沈月轻轻的掰开,那颗棒棒糖安静的,完好的躺在他清瘦的手心里。
眼泪再也无法控制,沈月痛哭出声。
“陈家楠……你这是怎么了?你醒来啊!陈家楠……你不许死,你不可以死!”
“月儿!月儿!”
沈铭溪上前将她揽进怀里,疼惜的一下一轻抚她的背。
“沈铭溪,他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就转眼就死掉了?为什么?”
第一次,一个鲜活的生命在她眼前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