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柳子被徐丙押解到了沈临兵团部,并没有见到沈临兵,而是被两个士兵径直带进了刑讯室。
由于他的肋骨上面有伤,所以两个士兵也没有难为他,只是在他的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没有摸到值钱的东西,就把他扔下走了。
“柳子兄弟,你怎么也没有跑出去?”黑暗中,一个声音传过来,把大柳子吓了一跳,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墙角处有一团黑影。
刚进来,眼睛还没有完全适应这里的黑暗,等到看清楚了,大柳子的嘴角略略翘了翘。然后,走过去,挨着那个人坐下来。
“看起来你我兄弟就是这命了,刚刚当上了解放军就又被国民党抓住了,早知道是这样,当初我们就不应该当这个兵,继续做咱们呼啸山林的好汉。”贺九龄没有听到大柳子的回答,于是说道。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老子打死了那么多的日本人,也算是够本了,可惜的是没有能够杀死那个日本女人,替弟兄们报仇。”
“这也怪不得你,谁知道那个女人这么厉害。”贺九龄说道,“我的儿子才是可惜了,从小就一直有病,分开了这么久,才一见面就被打死了。”
大柳子想要安慰贺九龄几句,可是看到贺九龄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悲痛,相反,更多的好像是对没有得到卢梅的财宝而惋惜,不由得哼了一声。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铁门被推开了,一个士兵探进头来,摸索着点燃了墙壁凹陷处的蜡烛。
“陈护士,他们两个都在里面,您去看看吧。”士兵说道。
首先出现在门口的是齐超阳,他的胳膊上还缠着绷带,不过,可以看得出,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的身后,跟着的是那位涂着黑眼圈的护士小姐陈歌。
“你们两个,过来。”齐超阳对着坐在墙角的二人招了招手。
大柳子的嘴角扯了扯,没有出声,也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贺九龄则手扶着墙慢慢地站起来,走了过去。他的腿上也缠着绷带,显然是刚进来的时候,已经有人给他治疗过。
“坐下吧,我来给你换换药。”陈歌的声音很小,显示出她对来到这种地方,心里还是有些抵触的。
刑讯室里只有一把椅子,还是一把已经断掉了一条腿的,平时也没有人坐,害怕被摔到了。但是,现在贺九龄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根本就没有发现椅子是坏的,居然真的一屁股坐到了上面。
椅子一歪,贺九龄哎呦一声扑倒在了陈歌和齐超阳的脚下。
陈歌吓得跳了起来,飞快地躲在了齐超阳的身后。可是她并没有注意到,贺九龄在扑倒的时候已经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白大褂的下摆,被这样一拉,胸前的扣子纷纷崩开了,露出里面一件浅色的外衣。
齐超阳的眉毛挑了一下,紧咬着嘴唇却没有发作。回头看了一眼神情紧张的陈歌,完全是无意识地伸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那名士兵听到声音跑进来,一把拉住了贺九龄的一条胳膊用力把他拉起来。
“你装什么蒜,给老子站好。”
齐超阳摆了摆手,示意士兵不要吵,然后,又指了指房门口的一处比较明亮的地方,示意贺九龄坐到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