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觉到他的树心的存在,可上次不过一碰,树心便炸成了碎片,他自己也有了那样剧烈的反应,感觉强烈到哪怕现在只是想想,都觉得心有余悸。
于是他看向贺老爷子,简略地将自己的状况说了一回。
贺老爷子点头,也看不出什么反应。
半晌之后,他终于是重新看向自家大孙子:“阿幢,从前同你说过的话,你可还记得?”
贺影幢一愣,显然没想明白是哪一句。
贺老爷子便知道他根本是不曾上心过,便道:“小幢儿,你这是欠了债,要还呢。”
曾经听过的话语叫老爷子用另一种语气说出来,已经不是再最早时候的玩笑。
老人看着他,眼中浑浊,却不能说是不清明,当年的另一句话,也叫他说出来:“我寻思着那人一再重复自己名字,说不准人转世投胎就是为着再续前缘,怕没了名姓,那人找不到他。不过说起来,能凭名姓在多年后找人,对方再怎么说,也不该是普通人。”
“阿幢,单善不是普通人,你们两个的缘分,从来就不止前世。”
该是在前世时固执得,续到了今生。
他看着贺影幢,没再说话,算是给了两人一个消化的时间。
从当年的状况来说,不管后头发生了什么,为何会分开,贺影幢都不曾放下过单善,而按照凤凰的年岁——他们分开也不该是因为其中一方寿终正寝。
想到后来单善顶着个生菜壳子活了这样多年,记忆里又什么都没有,贺影幢便一阵难过。
他忽然很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就是这么一想,便又有了蔓延到四肢百骸的凉意,合着体内不知为何燃烧得越来越旺的业火。
冰火两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