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单善,你别忘了,你也是妖。”
单善就看着他,一时间接不上话,也不知道该先接哪一句。
他想说不是,不是因为他才不愿意继续待在这里,也不是因为贺影幢不喜欢他才任由他离开,更不是因为他是妖才排挤他。
单善想说,自己一直记得自己是妖,且并非生而为妖,便罪该万死。
只是没等他开口,涂山芸便已经出声。
半大少年叫自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兄弟闹得懵圈又慌张,最后却还是叫那些话气得发抖,也顾不得弟弟如今已经不是可可爱爱的模样,仰头看他:“小萱,出身便那么重要么?”
“妖,便一定会心性差么?”
“我不是没见过妖,里头有好有坏,有人入魔,却也有人能成仙,而在那些听过的故事里头,纵然是双生兄弟,长大后也未必要成为一模一样的人,都不过是自己选择罢了,心性这样东西,本来便不是生而定之的。”
顶着因白萱愈发阴郁而愈发沉重的压力,涂山芸居然没被压垮,生生又往前走了一步,还是看着白萱:“况且,你是我九尾狐族的小公子,是父君、阿娘与我的骄傲,你如何比不过旁人?如何就需要自甘堕落?”
他这话说得不客气,单善心下一凉,已经是看好了要阻止白萱出手,哪里料得白萱还是笑,这一回是仰天大笑,连眼泪都要笑出来。
后来也不知是笑够了还是笑累了,他停下,看着涂山芸,面带悲悯:“大哥,我多羡慕你啊。”
“你的心性,自然就是妖族中顶顶好的,父君与母后也是。”
“可是,你们为什么不活下来,亲口告诉我这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