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太医的回答,程夫人稍稍安了心。待到将近正午,程夫人就不得不回怀恩候府了。这一整个上午皇帝前前后后来了几次。但温峤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到了下午,皇帝又带着向歌行来了。他依然先去看了下温峤接着又喊了顾未过来,问道:“你不是说多休息一下他就能醒了吗?他怎么还没醒?”温峤突然从抚州赶回来,还这么着急,皇帝不相信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不然好端端的,温峤为什么会突然回来?为了等温峤,皇帝干脆把奏折都让人般了过来,连带着向歌行一起在太医院里守着。
暮色四合时,一声惊呼惊扰了整个太医院。“陛下,温世子醒了!”这是顾未身边那名年轻的徒弟的声音。皇帝听到这话,转头先跟向歌行对视了一眼,接着两个人同时从位置上站起身。
温峤还处在一片浑浑噩噩的感觉里。他头脑发晕,整个身体四肢瘫软无力,连眼睛都不怎么有力气睁开。他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反复几次想掀开眼皮之后,他终于睁开眼模糊的看到了眼前的画面。
“温峤,你感觉还好吗?”一句话直接就从他头上砸了下来。温峤费力的睁眼去看,这才看清楚说话的人竟然是身穿龙袍的皇帝。看见皇帝,他又看了看其他人,这才终于找回了一点意识。
“陛下……”看到皇帝,温峤就撑着手想从床上坐起来,他这下回过了神,便想到了自己这次回京需要禀告的事情。然而他还没来得及从床上坐起来,就被皇帝制止了。
“你才刚醒,先躺着好好休息。”皇帝说道。见温峤醒来,皇帝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让内侍拿了凳子过来坐到床边。
温峤被迫再床上躺了一小会儿,但他心里只要想到抚州发生的事情就怎么也做不住。他不顾皇帝跟顾未的反对,执意要起身。皇帝还想阻止,温峤就说道:“陛下,臣此次贸然回来,是有事要向陛下禀告的。”
皇帝已经伸到半空中的手顿住了,在温峤的话说完之后就慢慢收了回去。皇帝脸上关切的表情消失不见,他问道:“出了什么事?”能让温峤突然赶回来的,这件事情一定不会小。
温峤沉默了一下,他之前已经做好了无数个准备,此时到了最紧要的关头反而平静了下来,他说道:“陛下,押运至抚州的粮草被人调包了。随行的士兵也伤亡惨重,臣不得已这才急着赶回来。”
温峤每说出一个字,皇帝的脸色就阴沉一分。最后一个字说完,皇帝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了,他一双眼睛定定的盯着温峤,“你说什么!”皇帝不敢置信的问道。
然而此时不管此时其他人的情绪再怎么激动,粮草被调包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了事实。温峤见皇帝大怒,直接掀开被子重重往地板上一一跪,他再次重复了一遍,“押运至抚州的粮草被人调包,臣请陛下责罚!”
温峤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他背脊不曾弯曲一份,语罢后无声等待着皇帝的怒火。皇帝被震惊的身子猛晃了一下,好在被向歌行伸手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