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洒落在秦陆九的身旁,给他苍白的脸添了几分人气,丹凤眼紧闭着,看不见他那幽暗的眸子,少了凌厉,多了些亲和力,也让人敢于直视他的脸了。
平日里,他醒着时,气势逼人,下意识的,人们便臣服了,根本就不敢观察他的脸,其他人是不敢,而盛安歌则是不愿意。
尽管她厌恶秦陆九,可她也不得不承认,他的那一张脸,是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这也是她当初会爱上他的原因之一。
“唉。”仔细地观察了他一会,盛安歌叹了口气,认命地从冰箱里拿了个冰袋,隔着衣服帮他冰敷了一会儿,随手,将冰袋放在了茶几上,离开了。
她真的是欠了秦陆九的!
明明,是他自找的,可偏偏又是为了她上楼,再加上这么多年,是他帮她母亲付了那么多年的医药费,是他延续了她母亲的生命,那像石头般坚硬的心不由得裂开了一丝缝隙。
这缝隙,很小,很小。
小的,盛安歌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心有一道缝隙。
被秦陆九那么一闹,她都没有时间细数自己在盛家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只是侧着身子,眼直直地盯在了一处,目光开始涣散,回忆着被她刻意遗忘的悲伤与甜蜜交杂着的久远的过往。
一会儿是她初见秦陆九的模样,一会是她在包厢里被人轻薄时他从天而降的模样,一会儿是他为了慕晴而欺辱她的模样……
这一夜,盛安歌睡的很是不安稳,她的梦里全是被她刻意忽视的过去。
秦陆九醒过来的时候,脖子那里火辣辣的疼,全身上下像是散了架一样,酸痛不已,顾不得自己身上的变化,他捂着脖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丹凤眼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步履虚浮地走了过去。
“安歌。”
他曲起手指敲了敲门,“你还在吗?”
盛安歌还沉浸在过往织就的梦里,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得不到她的回答,秦陆九的表情逐渐凝重,搭上了门把手,转动了一下,门锁了,没转动,略一思索,他直接将门踹开了。
门哐的一声碰在了墙壁上,又哐的一声弹了回来,在弹回来的半途中,又被他狠狠踹了一脚,这下,门没有之前那么好运了,它在空中抖了一抖,而后直挺挺地落在了地面上,成功报废了。
“秦陆九!”被门打在墙壁上的声音所惊醒,盛安歌从床上坐了起来,有些迷糊地看着站在门口处,身上带着滔天怒气的秦陆九,还未开口,又见他将自己好好的房门暴力摧毁了。
美艳的脸上带了几分怒气。
他还真是一天都不让人安生!
“你给我滚出去,滚出我的家!”她就知道,秦陆九说过的话,就没有一天作过数,这才几天啊?又找了上来。
“昨天,谁动的手?”秦陆九不仅没有滚出她的家,甚至还往前走了走,目露寒光,粗略地扫视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