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嘉逸好像有点心不在焉,放下购物袋之后,连外套都没有脱掉,就径自坐在了换鞋的矮凳上,他可能是有点累,正慢慢调整着呼吸,幽幽地叹了口气。
听到叹气声,薄慎言下意识蹙起眉头。
他怎么了。
脚尖一动,刚要朝原嘉逸走去,却看见他抬手挠了挠耳后,随后又像糯米蹭人一样,把脖颈使劲儿在衣领上蹭了蹭。
耳边衣料的摩擦声盖过了薄慎言走路的声音,原嘉逸搔够了痒,这才满足地伸着懒腰站起来。
刚一回身,视线就对上了怀里抱着被子的薄慎言。
“薄……薄先生?”
原嘉逸吓了一跳,又紧张地挠挠耳后,像只手足无措的小猴子。
“你去……买菜了?”
购物袋不堪重负,哗啦一声,应景地伸出了几根油麦菜的叶子,似乎是在嘲笑薄慎言的明知故问。
“昂,对,买了点菜和水果,”原嘉逸急忙蹲下身整理,头也不抬地回答道,“薄先生晚上想吃什么?”
薄慎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头顶的浅栗发色。
“……什么都行。”
“好的,薄先生您再休息一会儿,我炒三个菜,再炖个汤,算上米饭的时间,大概……嗯……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吧。”
原嘉逸背后没长眼睛,自是看不到他灼热的目光,仍是歪头蹭蹭后颈,大步走向厨房。
他放好了食材,又忙着回到卧室换下家居服,动作迅速却又从容。
赏心悦目。
仍旧是那套灰色睡衣,脚上似乎是……换了一双新的毛绒袜子?
还带着两只卡通的小耳朵。
原以为这样清冷温柔的青年和可爱完全不搭边,可当二者组合到一起之后,竟有着十分意外的反差萌,令人忍不住看了又看。
“薄先生?”
手中的被子被轻扯了一下,薄慎言才回过神来,尴尬地收回落在原嘉逸脚上的目光。
他最近总是三心二意地没办法集中精力,该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吧。
薄慎言这样想着,嘴上应道,“啊?你说什么?”
跟着薄慎言的视线,原嘉逸看到了自己脚上的袜子,起初敏感地向后缩了一下,而后确认了脚踝并没有露出来,他看的可能是袜子上的耳朵,便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薄先生,我说这条被子很碍事吧?我帮您收一下。”
他总是这样放低自己,委婉地帮人解决麻烦。
“……谢谢。”
薄慎言手上松了力气,让原嘉逸得以轻松地把被子从他怀中抽走。
被子虽然轻薄,可骤然离开抱了许久的怀中,还是会有些空落落的虚无感。
“不客气~”
原嘉逸单手夹着被子,手指又覆在耳后挠了挠。
空了手的薄慎言顺手开了客厅的灯,他转过身,一眼就看到了原嘉逸耳后那通红一片的皮肤。
“你的耳朵后面怎么了?”
虽然是问句,但薄慎言仍旧是让身体的动作快于大脑,疾步走到原嘉逸身边,从身后握住他冰凉纤细的脖子,低头细看。
“薄先生。”
原嘉逸在他刚碰到自己的一瞬间,便立刻躲开了薄慎言的手,满眼防备地仰脸看他。
“我,我看……你耳朵后面很红。”
指尖还挂着几分青年颈后的清冷温度,薄慎言也红了耳根,磕磕巴巴地解释着。
言罢,心里又别扭起来。
他做什么要多管这些闲事。
红不红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原嘉逸放好被子,从卧室走出来,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站在薄慎言面前轻拂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梨涡深深,看上去有点害羞,“薄先生,我染了哥哥的发色,像吗?”
他从来没有见过青年主动和他攀谈琐事,表情轻松地朝他笑的模样,薄慎言不禁有些呆滞地点点头。
“……好看。”
“啊?”
原嘉逸的笑容僵了一下,他不是问的像不像吗?
转念一想,盛澜好看,他像盛澜,他也好看。
想通了薄慎言的话,原嘉逸又笑了一下,“我去做饭啦薄先生。”
“那你的耳朵是怎么回事?”
薄慎言还没有忘记问他耳后的问题,跟着原嘉逸走到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