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江侯爷不续弦是顾母的错,连带着对祖母也没好脸色。侯爷要做那痴情人,倒是连累咱们。”顾汾并不喜欢林老夫人。
顾晴劝道:“好啦,如今妹妹也找到了,咱们只管和妹妹玩就是。妹妹如今回京了,也可挑一门好亲事,靠着侯府,也能好些。”
“这倒是。”顾汾附和到。
江霏微觉得不可思议,“婚事还不用着急吧?”
顾晴只当没人给她讲过这些,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相看也不是能立刻成的,这耽误一两年都有可能,三书六礼也要费功夫,可不就要抓紧了?连父亲都准备替你打探着呢。”
“姐姐们都定了亲吗?”
说到这,顾晴脸有些红,“是啊,父亲挑的,虽不是贵胄之家,但却是正经人家的公子,父亲说,嫁过去也能少些约束。”
江霏微差点忘了,这可是古代啊,女子一生最大的事情,就是嫁人。
“嘘!快看!”顾汾突然压低了嗓子。
江霏微瞬着顾汾的视线看过去,竟然在草丛中看见几只兔子。
江霏微压低嗓子,“这园子里怎么还有兔子?”
“是父亲寻来的!结果丫鬟们想玩,偷开了笼子,全跑了。本以为没找到的是跑到外面了,没想到还在府里!”顾汾一扑,那兔子吓了一跳,嗖嗖从顾汾手里滑走,又溜掉了。
“走!咱们快追!”顾汾一跃而起,追着那几团雪白跑了出去,顾晴和江霏微紧随其后。
那些小兔子跑得飞快,几步就往不同的地方跑去了,顾汾高呼一声,“咱们分开追!”
江霏微见两人没心没肺地跑远了,喘着气停了下来,无奈地笑笑。
顾府给了两个这两个孩子足够的爱,所以才这般洒脱自在吧。
她身子不好,便慢慢沿着小兔子跑过的道走着,赏着沿途风光。
没想到这诺大的后花园,竟一个仆人都没碰上,江霏微绕了几个弯,一时无法分辨回亭子的路是哪条了。
风声过,吹的树叶沙沙作响,江霏微竟打了一个寒颤。
又走了没几步,她听见草丛里有些声音,江霏微以为是兔子,悄悄走过去,往草丛里一扑,却摸到了一手温热的血!
江霏微惊叫一声,跌坐在地,她定眼一看,竟是小兔的尸体!
她正想起身,一个东西却飞速撞进了她的怀中,猛然往脖子上咬去。
江霏微吓得一闭眼,可隔了一会,却没等来想象中的疼痛,而是听见了一阵熟悉的喵喵声。
“......玄!米!又是你!”江霏微哭笑不得,拍了拍它的脑袋。
“你还给它取了名字?”轻慢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江霏微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他的声音总是这样,就算压低了,也带着几分轻柔,那是太监才有的声音。
“顾督公。”
顾言一身鲜亮的红织锦,坐在白墙上,斜倚着一株含苞待放的桃花。他见江霏微欣喜的神色,嘴角弯了弯,“为什么叫玄米?”
“偶然想到的。顾督公,我们真有缘分。”江霏微抬头看着他,笑着说道。
“走过来些。”
江霏微一愣,却当真走了过去,顾言轻叹一声,“真乖。”
他从怀中掏出一方白帕,丢给江霏微,”擦擦脸。”
江霏微擦了擦,脸上居然沾染了血迹,想必是玄米扑腾的时候弄上的;她戳了戳玄米的肚子,“你不乖。”
玄米喵喵叫了几声,蹭地跳到了地上,跑远了。
“督公怎么在顾府?”江霏微好奇问道。
顾言声音懒懒的,用手指了指身后,“这是我的园子。”
“哦,是这样啊,你不是才提督东厂没多久,不忙吗?”
“忙,但今日休息。”
两人都没再说话,一时间,又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怎么不说话?”
“顾督公上次不是让我回家想想吗。”
顾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小丫头这是和自己较真呢。他有些哭笑不得,“此刻只有我俩。”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果你想和我说话的话。”
江霏微笑道:“没想到督公是为别人考虑的人,你是担心别人知道我一个姑娘家和阉人亲近,作风不好吗?”
“是啊,毕竟我和顾大人还有些合作,若是有了流言,他会找我麻烦。”顾言落落大方。
在书里,顾青宇可是抗击阉党的急先锋,现在却和顾言有了合作,十成十是因为自己。自己的到来,终究是打乱了一些东西。
顾言见她兴致不高,嘴角微微抿起。他顿了顿,主动开口道:“听闻你昨日在侯府挺威风?”
“东厂的消息可真灵通,连这些后宅之时,督公也感兴趣?”江霏微说出了口,又觉得语气不太好,补充道:“挺厉害的。”
顾言嘴角的弧度变得真切了些,却没有接话。
“江小姐!小姐你在吗!”远处传来丫鬟们的声音,看来是发现江霏微不见,来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