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尽管对姜家老太爷这种不近人情的态度有些愤懑,但我却没办法说什么,毕竟这是人家的家务事,而我对他们而言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不过站在姜家老太爷的角度,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如果换成是我的话,也许会开明一点同意这件事,但心里总归是有些不舒服和不甘心罢了。
其实我看得出来,虽然姜家的其他长辈也是和姜家老太爷一样的想法,但由始至终姜思华都是站在我这边的,但他到底还是一个小辈,在人微言轻之下,他即便是替我辩解几句也于事无补,所以面对这种势单力薄的局面,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方面,我不可能当着姜雨薇的面和她的长辈太过言辞激烈,这样不仅显得我不礼貌,更是对她的感受弃之不顾,身为一个男人,我又怎么可能让心爱的女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但另一方面,我又不忍心看到姜雨薇因为姜家老太爷所谓的“一切都为了她好”而受委屈,然而在我打定主意先退一步海阔天空,等回去以后再好好商量从长计议的时候,周桑榆的突然拜访却改变了整个局势。
当“干儿子”这三个字从周桑榆的嘴里说出来,不只姜雨薇的长辈们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就连我也是一阵愣神,因为我和周桑榆虽然很有渊源,也很投缘,但却从来都没有认什么干妈,所以我也不知道这位辽源市的副市长到底唱得哪出戏,不过既然她都已经说了,我自然不可能反驳,而是不动声色的摆出一副默认了的表情。
“桑榆,你刚才说,武常思是你干儿子?”
姜家老太爷到底是经历过欢海沉浮和大风大浪的人物,在经过最初的惊讶之后,等周桑榆刚一落座,他就用一种略带疑惑的语气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们又怎么会认识的?”
听姜家老太爷这么一问,我顿时撇撇嘴,其实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周桑榆贵为辽源市的副市长,又怎么会认识我一个穷上僻壤的小乡长,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周桑榆和我家的渊源对我来说尚且可以称之为是天方夜谭,况且我们之间又是经过崔静宸结识,所以除了姜雨薇这样非常亲近的人之外,甚至连姜思华对此也毫不知情。
“刚调过来的时候,市政府开了政府党组会议,把我的分工就直接给确定了下来,其中就包括工业这一块,恰好我听说陈老板在湘云搞了一个大项目叫四海矿业,所以就去看了看。”
周桑榆对着姜家老太爷微微一笑,解释道:“我与常思这孩子一见如故,接触了一段时间,因为觉得非常投缘,再说我本身也只有一个女儿,所以就认了这么一个干儿子。”
“哦?这小子倒是好福气。”
姜家老太爷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虽然语气还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意味,但脸色却缓和了不少,不过这也可以理解,虽然身为省财政厅厅长,这位姜家的掌舵人可谓是权势滔天,但周桑榆同样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要知道能够在这个年纪空降到辽源市当副市长,除了一定的资历和能力之外,最重要的还是要有不俗的人脉,据我保守估计,这起码也要有省委组织部一位副部长以上级别的人运作才行,所以姜家老太爷对周桑榆客气一些也就不难理解。
“呵呵,什么福气不福气的,常思这孩子虽然出身平常了一点,但在年轻一辈中,放眼整个辽源市,又有谁敢说自己比他出类拔萃的?”
周桑榆并没有把周家和武家之间的渊源告诉姜家老太爷,而是看了一眼姜雨薇,对着他若有所指道:“不过要说慧眼识人,到底还是您的宝贝孙女有眼光,依我看吶,这两个孩子不仅郎才女貌,在前途上又同样不可限量,简直就是天作之合的绝配,您觉得呢?”
“儿孙自有儿孙福,就像你说的,常思这小子的确是很优秀,这一点我们都看在眼里,只要雨薇觉得行,那我们自然是没有身意见,但我觉得他们两个毕竟才刚毕业一年多点,现在谈婚论嫁是不是还早了点?”
姜家老太爷打了个哈哈,笑道:“不过你放心,我看这就是迟早的事,真等到了那一天,还请你一定要赏光过来喝杯喜酒才是。”
“姜叔叔,瞧您说的,常思既然是我干儿子,咱们就算是一家人,既然如此,说什么赏光不赏光的,岂不是见外了点?”
周桑榆虽然嘴上是一种嗔怪的玩笑语气,但她在非常隐晦的看了我一眼的时候,我还是能从她的眼神中读懂了一种无能为力的歉意。
姜家老太爷虽然表面上口口声声说同意我和姜雨薇的之间的事,但实际上却都是一些敷衍周桑榆颜面的空中楼阁,根本就当不得真,不过对我而言现在这个问题并不是最重要的,因为我发现姜雨薇的表情已经渐渐开始变得严肃而又坚定,按照我对她的了解,这位姜家大小姐已经做好了跟家里闹掰的准备。
似乎是同样发现了姜雨薇的异常,姜思华脸色一变,然后凑到我身边低沉道:“武常思,你他妈到底算不算个男人,真打算把这事全让我妹妹一个人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