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宋劲知道,这里面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姐姐宋迎微。
岑夕好几个瞬间,都让宋劲觉得,仿佛坐在自己面前的,是那已经离世多年的姐姐。
看着已经冷却了的咖啡,宋劲笑了一。
姐,楠深他真的方方面面都很好,就连眼光也是。
岑夕她似乎真的跟姐姐是一类人。
这样的话,我跟爸妈也就放心了。
......
“不行了,我歇会。”岑夕气喘吁吁的撑在高尔夫球杆上,满头是汗。
宁楠深走到岑夕面前,笑着看了下手表上的时间:“这才半个小时。”
“体力有限,我先缓缓。”岑夕用手当成扇子,对着脸狂扇。
宁楠深转身,对着身后的工作人员使了个颜色,工作人员里面心领神会,拿来了一条毛巾和一瓶矿泉水。
宁楠深接过,先将毛巾递给了岑夕,再替岑夕打开了水。
岑夕一口气喝下了小半瓶,喝完之后,继续喘气。
“感觉你就像是跑了3000米回来的样子。”宁楠深笑着,把矿泉水和毛巾递回给了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很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岑夕:“如果我是跑完3000米回来的话,你肯定见不到我了。”
宁楠深勾唇:“怎么,趴下了?”
岑夕点头:“是的,趴在半路上了。”
宁楠深:“你有想过增强你的体力吗?”
“有啊,当然有,”岑夕点头:“我上学那会,秋天和冬天的时候,就因为体质太弱的了的缘故,经常性的感冒、发烧,所以从初一开始,我爸每天早上五点半就会抓我起来绕着小区跑一圈,一直到我去念大学的前一天,我都在跑步。”
宁楠深笑着:“对于不爱运动的你来说,是不是很痛苦?”
“是啊,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可是我又怕我爸爸嘛,”岑夕委屈的说:“跟我妈说也没用,虽然我们家,什么都听我妈的,可这点,我妈就向着我爸爸,不过,幸好,大学毕业之后,他们就不管我了......”
说到这,岑夕忽然一顿,面色开始渐渐僵硬,神情也黯然神伤起来。
“但是......”岑夕说:“他们现在再也管不到我了,我又很想他们管我了。”
一个人最可怜的不是成天被家人,或是恋人管着,而是根本没人在意你,没人管你,你无论做什么事情,只都跟你自己有关系。
想到岑爸爸,岑夕的眼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双眼很快通红。
岑夕还记得,岑爸爸对高尔夫也很感兴趣的。
但是想要学高尔夫,和打高尔夫,那都是很烧钱的,高尔夫毕竟是有钱人的娱乐项目。
岑夕向来都会牢记爸妈的喜好,所以在大学毕业之后,存个十万的稿费后,就拉着岑爸爸要到市里最好的高尔夫俱乐部,给岑爸爸办一张年卡,也就是宋劲这里。
可因为费用实在是太贵了,又是岑夕当时差不多半年的收入,岑爸爸舍不得,没肯,说是岑夕年收入过百万之后在考虑,要不然的话,绝对不糟蹋女儿辛苦挣来的钱,拿去享受。
最后,岑夕只好是给岑爸爸办了一张小区外边的健身卡。
然而,等岑夕终于年入百万的时候,岑爸爸和岑妈妈已经去乡村当支教了,说的等以后回来a市了再去学。
可惜,岑爸爸以前想要的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就当岑夕哭的正难受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脑袋上多出了一只手,正在摸着她头。
岑夕抬眼,对视上了宁楠深温和的目光:“怎么了,想叔叔阿姨了?”
“恩......”岑夕点点头,本来岑夕这会就很想哭,可在看到宁楠深这般温柔的样子,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了。
有这么一种人,无论遇到多大的委屈和伤害,都不会当着别人面哭,除非是忍不住。
但被真心的关心过后,情绪就会崩塌,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
——我本可以容忍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身处黑暗的人,一旦遇到了阳光,怎么可能不被吸引?
阳光会忘记黑暗,可黑暗怎么可能会忘的了阳光?
宁楠深向前一波,在岑夕颤抖的目光下,动作轻柔的抹着她脸上的眼泪。
岑夕的心猛的一颤,心跳剧烈的跳动起来,一时间脑袋一片空白,忘记了哭。
“我也想我妈妈,不过她已经离开开我二十多年了,”宁楠深淡笑的回忆着:“我想,她跟你爸妈一样,肯定是非常好的长辈。”
岑夕回过伸,点了点头:“是的,我爸妈他们特别好,虽然在学习上对我要求特别的严,但是对我是真的好,我的要求他们都会尽可能的满足我。”
“我妈妈也是,”宁楠深说:“不过,你比幸运的是,你妈妈是陪着你一起长大的,你可以回忆起和她在一起的很多很多事情,但是就不行,我甚至连她的声音是什么样的我都不记得了。”
岑夕内心一紧,想起宋迎薇自杀的时候,宁楠深才五岁。
五岁那年的记忆,别说是宁楠深了,就连她,以及大部分的人都是不记得的吧?
这么一相比,她的确是比宁楠深要幸运的多。
至少她跟妈妈生活在一起了二十多年,而宁楠深的妈妈确是离开了他二十多年。
宁楠深又说:“曾经有家里的亲戚在背后议论我妈妈,说我妈妈对我太不负责了,完全没有为我考虑过,被我偷听到了,那个时候,我上五年级,我回到家伙,就去告诉了我舅舅,
我舅舅当时对我解释说,我妈妈站在我的角度来说,确实是不负责任,可是我妈妈会自杀,是因为当下过于崩溃和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所以才做出了最极端的选择,这就好比人在生气的时候,最容易说出违心的话,与伤人的话来,若要是人死之后是可以有灵魂的,我妈妈在看到我之后,肯定会后悔。”
岑夕吸吸鼻子:“所以,你是一点都不怪阿姨的吗?”
“现在不怪,以前不是的,”宁楠深说:“虽然我很爱她,但是也的的确确怪过,就觉得她要是还活在的话,有我爷爷奶奶,还有外公外婆在,迟修跟她的妈妈也进不了我时家的人门,那样的话,我家也就不会散了,可步入社会几年之后,也渐渐的理解了我她,
就觉得,每个人都是有自私的权利的,哪怕是在孩子面前,大人也不过只是长大了的孩子,想要无私还是有私,那是他们的权利,以及,我在叛逆期的时候,在气头上的时候,也坐过违心伤害外公外婆的事情,所以,我相信我舅舅说的,我妈妈当时肯定是因为情绪太崩溃了,如果可以重新来过,我相信她会为了我活下来的,亲情的力量真的很伟大,它是这个世界上最坚韧的精神支柱。”
“是啊,亲情的力量真的很伟大,”岑夕说:“不过,像这样的隐私,你为什么会告诉我?甜甜说,你很少会跟外人提及你家里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