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平常喜欢磕磕碰碰的,带着保险。”她认真地点头,把花放进了小台上已经给顾客们准备好的牛皮纸里,自己细心地包好,转头看他,“回去吧,你都负伤了。”
“这归心似箭若是为了我,我会感动的。”他拍拍她的脑袋,笑了起来。
冉糖抿唇笑笑,挽住了他的胳膊。黎先生虽然嘴硬,可也只是嘴硬而已,还能对她怎么样呢?
……
颐美心。
他的房间里只有床和沙发,连衣柜都是嵌入墙的,并没有可以供她写字的桌子,她就坐在地上,趴在沙发上用笔记本电脑写计划书,为避免再木马,她还果断地断了。
晚上剪的玫瑰花都插在花瓶里,摆在床头。
这房间里大片的黑色,确实需要这样活泼新鲜的颜色来点缀,就像他大片压抑的生活,需要冉糖来滋润。
很多时候,爱情就是一个灵魂去填补另一个残缺渴求的灵魂。冉糖对于黎穆寒来说,是正好放进他灵魂凹陷的那一片。
黎穆寒去书房了,秦方王蓝彦都在,正在听他训话,也不知道王蓝彦什么事惹了他,被骂溜溜的,冉糖在这里都能听到他喊冤的声音。
秦方途过来了一趟,拿黎穆寒的手机,还冲她苦笑,“黎太太,麻烦晚上给他多泄泄火,明天一定重重答谢,啊……”
“出去。”冉糖脸红了红,抓着手边的靠垫打出去。
秦方嘻嘻笑着走了,她捧了捧羞红的脸,继续趴在沙发上,手指在电脑上键盘上快打过,她打字的度已经比两个月前提高了一倍。
人的能力都是逼出来的,冉糖现在也算是能上山敢去打老虎,下水敢去踩鳄鱼的人,虽然还有些胆战心惊的颤抖,可毕竟是几大步跨过来了。
计划有点难写,对方的要求挺多,她权衡再三,还是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一个最佳平衡点。
“还在写?”
门开了,黎穆寒慢吞吞地走出来,在她身后停住。
影子落在她的电脑上,挡住了光线,她动了动身子,小声说:“啊,就快了,我马上给你放水。”
她手指还在打字,人已经站了起来。
她确实挺努力地去当黎太太,他的衬衣她会洗好烫好,早上也会抢先爬起来去给他弄来早餐,胃药也给他放到床头。
黎穆寒挺知足的,可又挺不知足的,他就是喜欢看到她为了他而跑来跑去,似乎这样一来,他在她心里就重要成了无可替代的人物。可他又觉得她这样小心翼翼,惶恐不安,分明就是刻意地维持着这感情,差了几分真心。
她的一点点爱,什么时候会变成很多很多的爱呢?
她又踢踢踏踏地跑回来了,把睡衣拿出来递给他,盘腿下去继续写。
黎穆寒站了几秒才进去,冉糖看了看未关的门,勾着头,继续干活。
里面一直非常安静,就像没人一样。
冉糖突然有些不安,赶紧推开了电脑进去,只见他仰头躺在浴缸里,被剪伤的手指垂在浴缸外,指尖的创口贴居然没有打湿,轻轻地挨在浴缸边铺的小毽上。他双眼轻合,幽暗的光落在他轻拧的眉间,薄唇却抿得紧紧的,唇角都成了直线。
不知道是在想事,还是睡着了。
她走过去,轻轻地推了推他。
“水要凉了,起来吧。”
推了好几下,他才突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拉住了冉糖的手腕,慌慌地叫了一声:
“我在哪里?”
冉糖怔住,他也怔住,沉默几秒,躺回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