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辰八字什么时候?”推了一截路,苏怡芳突然问。
“嗯,三月初九,具体时辰不知道了,我妈去得早,我爸记糊涂了,一直没能弄清楚。”冉糖笑了笑,身子往下弯了点,费力地把轮椅推上了斜坡。
苏怡芳扭头看她一眼,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等她进了洗手间,冉糖悄悄给黎穆寒打电话,让他想办法把老太太哄回去,可打过去,那头占线,让她又郁闷起来,如果苏怡芳赖在庙里不走,她不是要等到晚上?
纠结万分地转到了卫生间侧面,从树荫里看出去,她突然发现在坡下的清静小道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郑意茹。
戴着墨镜,穿了一身黑色的套装,盘着头发,发上一枚精致的水晶发夹,不施脂粉的脸让她看上去苍老了十多岁,步子很缓,走几步,往四周的庙弯腰拜一拜,很虔诚。
她一抬头也看到了冉糖,犹豫了一下,微微笑了笑,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突然手捂住胸口,身形晃了晃,往前栽了两步,扶着白玉栏杆慢慢蹲下去,另一手在包里不停地摸索着。
她有心脏病,应该是在找药!可那小道上没有香客,大家都集在大殿那里。眼看着郑意茹已经跪到地上了,冉糖赶紧跑过去,快从包里翻出了药瓶子,小声问:“吃几颗?”
“4……”她的手微微抖着,喘得厉害。
冉糖赶紧倒出四颗药,把自己包里的水拿出来,拧开了给她喝,等她稍微平静,便扶她去一边的小石凳边休息。
一株芭蕉树在小石凳边伸展开翠绿的枝叶,鼻全是这绿叶的香。
郑意茹吃了药,坐了会儿,稍稍缓和,吃力地挤出微笑着向她道谢。
“谢谢你,冉小姐,多亏你了。”
“伯母怎么一个人来?”
冉糖左右看看,郑意茹今天出行,没有以前的排场既没有司机,也没看到以前常围着她转的阔太太们,人走茶凉这句话果然是至理,以前前呼后拥,今日形单影只倍加凄凉。
“嗯,本来想早点来,可 骆安没空,我又开不好车,所以就拖到这时候。”
郑意茹的笑容僵了僵,低头轻轻抚着手背。
冉糖看到她的手背上一片青紫,看来是打过针的,好心地提醒几句,
“伯母身体不好,就不要爬山,一个人如果出了事怎么办。”
郑意茹抬头看她,轻轻叹息,小声说:
“ 骆安最近心情不好,晚上整夜整夜不睡,我很担心他,我只有这一个儿子,不想他累垮了,他父亲的事给他打击很大,冉小姐,我知道他很喜欢你,你能不能劝劝他,身体是最重要的,他再这样下去,又病倒怎么办?我年纪大了,无所谓,可他的路还长。”
可怜天下父母心,不管是沈骆安,还有黎穆寒,都有妈妈上山为他们祈福,这些男人不能不能惜福!她轻轻点头,若有机会,她也真想骂骂沈骆安,不要和黎穆寒作对,好好地做自己的事业不行吗?
“你也一个人?”郑意茹好奇地四下看着,小声问她。
“不是,我陪伯母来的。”
冉糖心里一沉,想到了苏怡芳,她从洗手间里出来,若找不到自己,非发彪不可!
“伯母?”
郑意茹怔住,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