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熙,等等我。”日常晚自习第一节课,罗茜基本上都会复习白天上的数学,并且会在做完老师布置的题目后而抽出自己买的练习册,加以巩固。高一一年的经验告诉她只有反复不停地练习才能够对尚不熟悉的一系列公式很好的运用,熟能生巧不是没有道理的。
刘老师讲话就跟机关枪似的,“刘炮炮”的外号不胫而走,还没有充分适应他讲题速度的罗茜等人总喜欢在晚自习的时候将不明白的题目整理好下课后去理科办公室找“马哥”。
途径同层的办公室,远远瞅见刘炮炮的办公桌围着一群学生,一个个手里拿着习题,梓熙吐槽了两句,“老天,刘老师说话那么快,他们还去问他题目,真牛。”
罗茜赞许的点点头,没有再同意不过了,课堂上时常上演着这样一幕,老师噼里啪啦的练完了题目,台下的学生一脸懵的装态,然后老师再来个一句,“你们可懂了。”
无人应答,他做出一个无奈的拍脑袋状,“哎,那我再讲一遍,你们都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
所以他一节课可以讲很多题,起初讲题的时候他觉得简单的都会简单带过,只有讲到难题时才会反复的问反复的讲,到后来发现这样的教学针对台下众人没啥作用,便会稍微放慢点语速,可对大多数的人来说还是有些跟不上。
她们两上了二楼,有些期待着见到老师,没想到“马哥”的课间生活也不好过,问题目的学生大有人在,罗茜她们一眼就瞅见有几个高一的同班同学,其中高远见到她俩,奇怪的问,“你们不是在文科班么,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嘿嘿,来问数学题。”梓熙指着手中的课本回答。
“很难吗?”高远一脸蔑视的凑近,很自觉地拿起了梓熙手中的练习册,望了两眼,各种欠揍的表情“要不要我教你?”
“你讲解的能有老师好么?”梓熙自知数学不好,那些在她眼中很难的数学题在理科生的同学面前不值得一提,但她依然顽强的反击着。
“高远,有什么题快问。”马哥瞅见他们三在这瞎扯,果断插话。于是高远同学主动退出办公室,将剩下的时间交给这些偶尔来理科楼的文科生们。
大家心照不宣,彼此清楚老同学的舍我精神吶。马哥的悉心教导那都是深深刻在骨子里的记忆,挥之不去,即使不再是他们的老师,面对昔日的学生,纵使再忙再累也会抽空帮助,第二节自习铃声早已打响,直到给罗茜讲解完最后一道题,马哥才放下手中的笔,拿起桌子左侧的水杯,喝上一口。
“老师,你都不知道,我们现在的数学老师讲话实在是太快了,我本来数学就不好,现在经常听不懂,”梓熙习惯性的将马哥当做朋友见到后一阵诉苦。“就连罗茜有时候也是觉得他说话快。”
她字句都显真切,无不表达着对马哥的念想,她们就这样聚精会神的又听了一番教导,忽然间一股愧疚感袭上心头。她们明显感觉到后来老师口干舌燥,声音略微有些沙哑,感谢中更多的是感动,“张梓熙,数学认真学会学好的。”临走前还不忘给学生鼓舞。
自习时的教学楼安静的有些恐怖,何况是晚上呢,抬头望见暗蓝色的天空上明月当空照,屈指可数的星星闪烁,晚风拂过,从九月到十月,天变的有些凉,“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去老师问题目了。”罗茜他们再次从理科楼回去的路上若有所思的说道。
“我也正有此意。”张梓熙理解的说道。
还未入冬,那是她们最后一次问马哥题目,每一次晚自习去理科楼的时候,看着昔日恩师忙碌的样子,就觉得自己太不应该了,文科数学题相对来说比理科简单,可如果经常的打扰到老师,迫使他不得不在理科与文科之间来回转换,总觉得有些于心不忍,他是她们的老师,却不是她们几个人的老师。
不能任性的总适应着过去,过去不再,现在面对的是一个新的老师,是接下来两年要共同学习的老师,该改变的是她们。
那晚天气不太冷,纠结了好久的题目愣是没有想明白,见同桌埋头苦学,罗茜还是选择不去打扰,后桌难得的趴在桌子上休息,她安静的从桌子的一侧走出去,这么多天,她第一次去就近的办公室找刘老师。
总是觉得他不是一个自己轻松适应的老师,所以初次问问题时心里有些忐忑又有些紧张,在办公室门前徘徊了许久,不巧遇见老王,“大罗茜,干嘛站在外面,不是有问题么?”老王的眼睛可真尖,明明那么小却还是击中了她怀中的练习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