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宗没谈过恋爱,他很珍惜那种彼此之间哪怕是一个眼神交汇就能叫人睡不着叫的滋味,很难受,又很享受。
"继宗,我求你了,我不是有心去相亲的,我妹妹她病的很重,需要钱……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继宗脚步蹲了下来,红红的眼眶回头看着这丫头:"什么病?"
"脑膜炎!"
"……"继宗一愣,这样的病重者死,轻者瘫:"你怎么不早说?"
继宗把自行车往路边一靠走了回来,窦婉婉蹲在地上捂着脸哭:
"我和你说有用吗?咱们又没成家,你又没有那个本分照顾我妹妹,再说了,你家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拿不拿得出是我的事儿,但是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你跟我说,我们就可以两个人一起想办法呀!"
继宗心里一阵抽搐,窦婉婉泪眼朦胧的抬头看了一眼继宗,顺势钻进了他的怀里:
"妈不让我说,怕人家知道我家里有负担嫁不出去!"再加上继宗家里建房子,他又是要别人的孩子,根本不是付大爷的亲生骨肉,她不想连累他。
继宗头一次有了做男人的责任感,那肩膀上扛着的担子陡然落下,在他还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
陈双何尝没有发现自己变了?就像窦婉婉一样,人随着年龄阶段的增长不同,接受和领悟整个世界的现象理解也不同。
曾经年少轻狂无知,随着时光的流逝,人会慢慢成熟慢慢稳重,直到,慢慢老去死掉。
陈双突然有一种感觉,她不是重生回来了,而是读了一遍前世没有读完的那本叫做"人生"的书。
傍晚时分,陈双帮着陈秀兰张罗晚饭:"大哥会回来吃晚饭!"
陈双一边切菜一边对掌管"炉火的掌门人"陈秀兰说道:"凯凯回来?"
"昂,估计不多久就到了!"陈双说着,手里的菜刀没停。
"那咱晚一会儿炒菜!"陈秀兰说道,就怕回来菜凉了。
话音刚落,吴一梅就骂骂咧咧的进屋了:"秀兰?有粮?在家不?在家别装死不吭气儿!"
陈秀兰正准备往锅灶底下添柴火,动作却蹲在了炉肚门外,看了一眼陈双嘀咕着:"你大娘这又是闹啥?"
说着,起身出了伙房。
陈双把最后一颗蒜瓣儿拍了一刀,也跟着出去。
"嫂子,有粮出去了还没回来,你有啥子事儿?"
陈秀兰问道,吴一梅往椅子上一座就骂开了:"问问你闺女,你是吃粮食长大的吗?怎么会养出这么个不吃粮食的闺女?"
不吃粮食,说的是牲口,也就是骂畜生。
陈秀兰脸色一阵尴尬,刚好陈双来了:"我说大娘,您老可得注意身体,要是气坏喽没地方说理去!"
陈秀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动动嘴唇却没说出话来,只是看看嫂子吴一梅,又看看陈双。
"你还有脸说,今儿你是故意去搅合的吧,俺家虎子要是说不上对象,就赖在你家,你们管他下半辈子吃喝!"
"呦,嫂子,您这说的是啥话?"陈秀兰还是没明白,虎子相亲的事儿倒是知道,可咋跟陈双扯上关系了?
"大娘,您随便,对了,菜快做好了,你让虎子哥来吃吧,我家房子也多,您让他就在我家住到给您送终后再老死也行,有个啥病,啥怏儿的,我负责给他花钱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