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秋水自然知道,几度受伤,功力大不如前,而今自己连华韵天的修为都比不上,或许——眸光一沉。
“你还不快接上手掌处理好整个大殿的痕迹。我先离去。明日起,你对外宣布,我彻底闭关。”
主子居然答应回去,东龚压低头颅脸色欢喜,抓起已冰凉的手掌,点头遵命,隐藏气息,瞬间消失于大殿。
转身回眸,五指一聚,刻有莫离名字的身符由池水中破空而出,湿哒哒的冰凉落入百里秋水的掌心。
‘只要这玉佩没变透明,表明莫离还活着。’两相无望,只剩睹物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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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鼎内冷烟袅袅,穿过空隙,暗香蔓延一屋。
紫袍金丝勾勒出繁杂隐喻的花纹,稀贵而脆弱。
鎏金面具随性的躺在案上,举杯酒香肆意,一杯菩提血,一声浅哀叹。沾了佳酿的润唇,包含无数含义轻轻弯起,如笑似哭。
从圣玄宗筑基弟子名单中一夜消失的花甲,本分的站在男人身旁,举止虔诚,可调侃的眼神却睇看一旁英明神武的尊主上演作茧自缚。
没同情,不谨言,只是静静如同空气一样存在,自家尊主做了自认为的错误举动从未停止懊悔,不过这一悔就是半年余。
这一切的无用功,在花甲眼中只能用一个字评判——贱。
很多时候,越是刻意记住,越容易模糊。轻云不知何时起,莫离的模样在脑海中只剩最后的那抹背影。
你说,眼耳嘴鼻,不就是简单的四件五官,可无论怎么拼凑,都拼不出熟悉的模样。
“花甲啊,你说莫离到底有多恨我,那天一个字都没说就走了。”轻云手指叩击的桌面,一直想,一直想——
一千七百二十八遍,这个问题花甲开始还会回答,后来,发现尊主根本不在意答案,如今花甲心里翻着白眼,当做没听见。
“花甲啊,你说他凭什么恨我。”
“花甲啊,你说人怎么可以如此狼心狗肺。”
“花甲啊,你说他不就是个不男不女的死人妖,我怎么就忘不了他。”
轻云越说越激动,越想越胸闷,连独爱的菩提血都喝不进嘴。
而尊主所有问话,在花甲心中都用那一个贱字回应,当然还没胆子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