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窘的头都快要低到袍子下面去了。心里还满不服气的嘀咕,你念名字,我喊到,有什么不对吗?大家又不是哑巴,生了嘴巴难道不是用来吃饭,说话,骂人的吗?真是的……
进了花厅,跟着书童拐了几道门,只见书童挑开一道竹帘,一张发着深紫色的古琴面前,正襟而坐的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本来我应当先看人的,可是我的目光一停在那张琴上,就再也移不动了。
“紫檀,这是紫檀吗?哇噻,这是整雕的,整雕的……”我鸡冻啊,真的很鸡冻,这玩意,我只见过一次,而且还没有这么大这么长,最多才眼前这张琴的一半大小,人家那是六弦琴。可我眼前这把是二十一弦的,你想想,那该有多大。
我记得那时在檀香宫,看到的时候,就很震惊了,据说那也是一块整木雕的,价钱已经直线标到一千三百多万,那我眼前这张琴……天啊,水镜老头真有钱,真有钱啊……
想着想着,我不由自主的就跑了过去,又是摸又是嗅。
而坐在琴后的老头,先是一脸吃惊,后听我说出紫檀二字,原本有些疲惫的双眸立马露出一丝精光。
张着嘴,手还保持着挑帘子的书童完全被我的举动吓到了,好半天才回过神,脸上露出嗔怪,正要叱责我不懂礼数,就见先生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先退了出去。
书童无奈的多看了我几眼,然后悄然无声的放下帘子,退了出去。
眼见我双眼放光,狠不得据为己有,抱着琴就要穿门而出,老头这才假装咳嗽。可是他发现咳半天,我还在神游之中,两眼还是冒着光,像是摸女人一样摸着自己的紫檀琴,老头的脸色直线下降。所性一手压琴,一手拨弦。
筝……筝……筝……
三声连惯高音,这下是把我的魂魄给惊了回来。
我傻愣愣的裂着嘴,流着口水看向坐在琴后的老头。呃……这老头,生的蛮好看嘛,虽然上了年纪,但是风韵犹存,颇有几分姿色嘛……呃……不对,我好像是来会师的,这个老头不会是水镜先生吧……
这么一想,我的表情越来越呆滞起来,完完全全的从惊喜变成惊恐,一想到眼前这个被自己夸有几分姿色的老头就是水镜先生,我吓的立马一手擦口水,一边狂退,一直退到竹帘面前,我才停了下来,大有,一发现苗头不对,就立马跑人的动机。
水镜老头,这会张着嘴,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表情诸多变化的黄毛小子,直到看到我跑到帘子面前,紧张兮兮的大有开溜的举动,莫明其妙间,胡子就扬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怎么了,水镜老头发疯了?我傻呼呼的眨眨眼,把眼睛里尽是老头的白胡须往上翘,笑的颠七八倒的样子眨掉,眨掉……
而站在竹帘后面的书童吃惊的只往这里面瞧,心思,今日先生见了五十多个士子,个个都是严阵以待,那像这个,一进去礼都不行,抱着琴就流口水,先生还要跟他相见甚欢……什么道理?
“你,你,你笑什么……”我想起刚才自己的模样,脸猛的涨红,整个耳根子都感觉发火的灼热。心想,要是我,我也笑,真是丢人丢到了姥姥家,哦不,是丢人丢到了三国。
好不容易水镜老头才收住笑声,很优雅的端起琴桌边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说道:“黄硕,嗯,是承之的二子?”他的声音明显上扬,花白的胡子颤悠悠的往上翘。
承之?我想起来了,鱼儿说过,黄承彦字承之先生。想到这,我不觉拿眼去瞟水镜老头,哼,自古以来就爱开后门,想不到堂堂大名人水镜先生,也不落俗气。
水镜老头像是我肚子里的臭虫一样,抚了抚胡子就说道:“就算你是承之的二子,如果没有真材实学,我也一样不会收的。”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又不是滋味了,一边又想着水镜老头,真的是铁面无私,一边又想着他能放自己一马。做女人还真的奇怪,唉,我感叹了一下。
水镜老头见我不出声,又抿了口茶,低眼看向琴桌上的紫檀琴,拿手又拨了两下,才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紫檀的?”
我愣了愣,这有什么稀奇的,上辈子阿姨最喜欢的东西就是紫檀。
说常年戴着紫檀,身上能发出异香,其实所谓的异香就是檀香跟体香混合在一起罢了。
还说常年戴着紫檀,能延年益寿,这个嘛,我也有些相信,必竟这东西是名贵的药材不是,就算不能,也没什么害处就是。
还说常年戴着紫檀,能青春永驻,这个嘛,我是不信的,好像还有别的,但现在我想不起来了。
所以那时,阿姨给我也弄了一套紫檀首饰,我一见,就爱上了,不为别的,就为了那种深紫的飘逸和悠然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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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亲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