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得哇哇的, 实在恨得不行了。恨这群齐王余党作祟,恨秦锦夜没有早早将他们抓住,恨自己年幼无能。
“我没事,我没事。”韶音抱住儿子后,就不哭了,拍着他的后背,柔声哄道:“涵儿不要担心,我很好。”
徐瑶月也努力挤了过来,鼓劲道:“涵儿别担心,我们都会没事的!”
韶音闻言抬头,朝她露出一个焦急、生气又担心的表情:“你冲过来做什么!白白落入危险!”
“我不能眼看着他们伤害姐姐。”徐瑶月攥着拳头,勇敢地道。
“少啰嗦!”这时,贺知砚走了过来,“上马!”
就在刚刚,秦锦夜命人牵了马匹过来。
八个人,一人一匹。
其中三人要带上韶音、徐瑶月和涵儿。
徐瑶月和涵儿都没什么,但是谁带着韶音,就有点迟疑了。
他们都想带她,又都不敢带她。
“我来吧。”最终,贺知砚站出来道。
他引着韶音走向马儿。
“我上不去。”站在马儿身侧,韶音偏头看向贺知砚,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泪光点点的眸子轻轻眨动着。
既心狠手辣、视儿如命之后,她这会儿是单纯柔弱的人设。
贺知砚抿住了唇。
他本就打算将她抱上马背。她病得厉害,站都站不稳,如何能上马?
只是,她这样一说,又有些古怪之感。
时间紧迫,贺知砚没有多想,走到她身后,两手握住她的腰,向上一举。
轻轻松松将她送上马背。
过于轻盈的手感,让贺知砚心下诧异,毫无举起一个大活人的充实感,仿佛举起了一片羽毛。
他随后上了马。
坐在她身后。
考虑到她身体病弱,稍后赶路时可能坐不稳,从马背上滑落下去,贺知砚伸出双臂,两手握住缰绳,护在她身体两侧。
坐稳后,他朝下方看去:“希望武安侯说话算话。”
秦锦夜的视线此刻落在徐瑶月的身上。
徐瑶月没有韶音那么好的待遇。她健健康康的,活蹦乱跳的,很有可能半路上逃跑。于是,负责带她的人直接将她面朝下横放在马背上,防止她不老实。行为粗鲁,毫无尊重和怜惜。
秦锦夜怒意升腾,不禁攥起拳头,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都鼓起来。
听到贺知砚的话,他才移开视线。
这一看,不禁愣住了。
只见自己的妻子坐在马背上,柔顺地倚在别的男人怀里。虽然知道她是因为身体虚弱才会如此,但此刻秦锦夜看着两人同乘一骑的画面,莫名有种说不出的和谐感,顿觉刺眼极了。
他脸色难看得厉害。
“希望你们也能说话算话!”他冷冰冰地道。
眼底充满冰冷的杀意。
被人当面掳走妻儿,于秦锦夜而言,绝对是奇耻大辱!
“只要侯爷说话算话,我们自然不会动他们一根汗毛。”贺知砚说道,随即轻轻夹了夹马腹,“驾!”
一行人陆续离开。
韶音身体不好,经不起剧烈的颠簸,加上贺知砚有别的打算,于是带着她慢吞吞地缀在后面。
没多久,就不见了其他人的身影。
后面不远处,是秦锦夜的马匹。
他答应了贺知砚等人,不带人追杀他们,不代表他自己不跟随上去。
“夫人可否不这般倚着我?”这句话在贺知砚的舌尖上滚动了数回,始终没能说出口。
他要怎么说?强迫她坐直身体?可她身体病弱,那样未免太强人所难了。
可是就这样让她倚靠在他身上,又有股诡异的亲密感,让贺知砚不自在极了。
韶音才不管他怎么想。
灰灰已经告诉过她,这人并没有娶妻,还是单身汉一个。既然如此,她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将他当靠背了。
马儿虽然跑得慢吞吞的,但那是相对早已跑得不见影儿的其他人而言,事实上时速并不慢。
风沙吹来,体验并不太好,韶音别过头,脸埋在贺知砚的身前,一手抬起,用袖子掩着风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