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担心女儿不让她进门。
韶音刚刚跟方茂年打过一仗。
日上三竿,方茂年终于醒了。睁开眼睛,发现回到这个家,吓得立刻坐起来!
左右看看,没见到人,也没找到手机,他屏息听着外面的动静,只见一片静悄悄的,什么也听不到,于是起床趿了拖鞋,拧开卧室的门,轻手轻脚地往外走去。
刚出了卧室,顿时闻到一股异样的气味。
他先是懵了一下。
只见客厅里,他美丽的老婆坐在沙发上,对着他笑:“你醒啦?”
在她手里,上上下下抛动着一只打火机。
方茂年脑子里轰的一下,后背上冷汗顿时下来了:“你住手!别抛!快放下!”
他想起来了,这特么是煤气泄漏!
神他妈煤气泄漏,她是故意的!
方茂年吓得冷汗直流,扑过去就抢她手里的打火机:“给我!你给我!”
韶音站起来,举高手:“我劝你别动,我的手指头可不稳。”
她的拇指按在打火盖上。
方茂年顿时吓得僵在那里,脸色惨白,冷汗跟下雨似的:“你,你想干什么?!”
说完,想到什么,猛地转身往窗边跑去。
韶音从后面追上,精准地扑倒他,坐在他腰上,把他的手机拍到他面前:“现在,转账给我,否则就一起死吧!”
方茂年气得呀!
又气又怕!
只恨没有一早掐死她!
他赌她不敢真的同归于尽,但是又不敢赌。他怕这个疯女人真的敢做这种事,拉他陪葬。
妈的!昨天是谁送的他?居然把他送回这里!想到这里,方茂年简直气死了!
“好,好,我转给你。”他哆哆嗦嗦地抹了把脸,拿起手机。
钱,可以再赚。命,没有第二条。
她不就是要开服装厂?让她开!
反正他们是夫妻,肉烂在自家锅里,没便宜了外人。
方茂年手里的流动资金不多,基金卖卖,股票卖卖,各个软件里凑了凑,凑出了四十来万。
“不够。”韶音说道,“你再借点。”
方茂年只得又打电话给朋友们。
“你别耍花招,你看是他们来得快,还是我的手快。”韶音在他打电话支支吾吾时道。
方茂年不得不老实借钱。
又凑了二十多万。
这就六十多万了。大厂是办不了,但是租个小厂房、租点机器,完全能办到。员工的工资不用开很高,这边小城市,幼师的工资才三千,工人们的工资差不多就可以了。
起步是够用了。
韶音起身,放过了他:“早给我不就完了?哪至于挨这么多打?”
方茂年猛地爬起,夺过她手里的打火机,又扑向窗前。扑到一半,他脚步顿住了,不对,先关煤气!
他转而跑去厨房,关煤气。
刚关了煤气,又后悔了,劈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妈的,关什么煤气,他难道不应该直接跑出家门吗?
他骂骂咧咧的,黑着脸,到底又去开了窗。
等到窗户打开,屋里的怪味儿渐渐变淡,他站在窗边安慰自己,他做得没错,如果他跑掉了,疯女人可能在房子里点火,炸了家里,还会伤到邻居们,到时候赔钱都能赔死他。
这样想想,他心里好过了一点。
冷风吹来,身上凉飕飕的,方茂年才发现衣服全被冷汗浸透了。动一动,浑身上下疼得要命,想起她刚才说的那句话,顿时恨得咬牙!
妈的!早知道——
早知道最后还是要给她钱,他早给她不就完了?
但凡他昨晚少喝点,没有回来。
但凡他早早跟她离了,也不会有这一天。
有那么多如果,偏偏都没有实现!
吴灵惜和沈琼就是这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