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桌的周懿转过身来,看着这一幕对戚屿泽说:“哥,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江觅不太一样?这要是装的,那演技真是一流,不过本性难移,她前几天还让人威胁了季语澜,你可千万别被她骗过去了,小姑娘心黑得很。”
戚屿泽倒是不说话,江觅虽然也让他很惊讶,但他没有表现出来,总归和他没什么关系,他的好奇也就是一瞬,想着心里又归于平静。
江觅虽然没有真正地开始作死,也没有正式和戚屿泽告白,不知情的人对她不了解,但男主和女主身边的人都知道她干的好事,也没有特别过分,但她之前阴郁的性格,总让人觉得不太舒服,好像在憋什么大招,大家对她的观感并不好。
江觅要是知道周懿的想法,真想给他搬个奖,比起江觅的演技,他的脑补能力才是一流,原主这个时候根本还没有彻底黑化好吗!
挨到中午,江觅早餐没吃几口,已经饿得不行,和崔卉灵一起约着去食堂吃饭,刚出门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江岁,江觅那一瞬间只想逃。
江岁大概是无脑的人设,蛮不讲理,跟这种人打交道真的很累,正想拉着崔卉灵假装没看见江岁,接着其他同学的遮掩躲过,却被江岁发现了。
“江觅,你躲什么呢!”
江岁比江觅只小一岁,并非江华川的亲生女儿,但江华川待她要比待江觅真心得多,也算是一直宠着,但江岁这咋咋呼呼的性子,可和她妈余婉若这朵高级段位的白莲花一点也不像,不过两个人倒是一起把江华川哄得服服帖帖。
“你早上为什么不等我?”江岁怒气冲冲地质问。
其实江觅和江岁本来就不是一起走的,江觅坐的那辆车属于钟家,林叔和李妈一样都是钟家派来的人,余婉若虽然也有心给女儿最好的,但是也不可能拿出大半积蓄去买辆车给江岁撑场子,之前江岁一直蹭江觅的车,显然把江觅的东西划归入了自己的所有物,原主也不计较,但江觅早上本来就很暴躁,怎么可能还记着这回事,就算记得也不可能让江岁占到便宜。
“妹妹,早上外公找林叔有事情,林叔只能先送我去学校,没来得及等你,我下次一定记得好不好?”
江觅做出一副委屈隐忍的表情,好像早上那个推了杜淮月还加以威胁警告、在英语课上淡定从容的人不是她一样。
周围的人也很眼熟江岁,对她不太看得惯,但过去没人想着为原主出头,毕竟原主很少反抗,明显“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如果插话就显得多管闲事。
可现在不一样了,大家都明白江觅家里的状况,江觅这一挑明,明显就是在说她钟家的车,她一个和钟家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怎么敢指手画脚?
路人对江岁这种盛气凌人的样子都看不过去。江觅的样子明显是受了委屈,大家也就忘了人家还是钟家的小小姐,只记得她是个在江家不受重视的小可怜,都对她的遭遇表示同情,看江岁的眼神也就更加鄙夷。
江觅说完就拉着崔卉灵跑开了,留江岁一个人在原地接受注目礼。奔跑过程中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江觅忙着看脚下的路,只能侧过头留下一句:
“抱歉抱歉。”
戚屿泽还没走远,当然也听到了江觅和江岁的对话,当时江觅的语气好不委屈,听着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但她跑过他身边侧过脸时眼里露出的狡黠和笑意,被戚屿泽捕捉了个彻底。
少女身上的清香甜而不腻,风吹过她的脸颊,勾起一缕头发,微风正好,这个画面其实很美,莫名勾得戚屿泽有些心痒,心里又有点没来由地发苦。
此刻站在教学楼前的空地上,高大的建筑物在阳光下投射出一片阴影,与阳光的分界线横在他们中间,就好像隔开了两个世界,而不远处的女孩子就适合生活在阳光下,和自己这样的人完全不一样。
季语澜刚到食堂却发现自己忘了带卡包,正往回走,就看见了这一幕,虽然明知道戚屿泽和江觅之间,纯粹就是江觅在不要脸地倒贴,但她还是很心烦,清冷挺拔的少年和明媚娇俏的少女,看起来十分般配。
至于江觅今天早上的表现,她没有太多地放在眼里,都已经高三了,江觅突然努力又如何能轻易拉近差距,毕竟别人前两年的沉淀在前,英语好也不能说明什么,富家小姐出国的经历肯定不会少,口语流利也是正常。至于她用英文回答的那个问题,她也直接归为了偶然,富家小姐哪怕不学无术,这么多年的熏陶下也会有点见识。
季语澜的家境并不很好,她属于依靠成绩在岭山立足的人,但比起戚屿泽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她还有着一对在小学任教的父母,手头不宽裕但也不会短她吃穿,因此季语澜的成长过程还是很幸福的,所以才能有她积极阳光的性格。
但季语澜虽从小有主见,心气也高,初入岭山中学,还没能学得多少知识,她就已经在这片方寸之间,感受到了社会阶层的差距,有钱人总是有很多的特权,而普通人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实现。
她对于江觅这种富家女,打心底里看不上。她不会承认这是自己的仇富心理和嫉妒在作祟,自认为有着自己的骄傲和坚持,幸好在她眼里江觅也就是个空有皮囊和背景的草包,让她找到了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