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冷启然就觉得呼吸一顿。转过头来看自己的堂妹,却发现堂妹的脸上没有半分的起伏。
就好像,完全没有听到那侮辱辱骂的叫喊声一样。
这堂妹,好像和以前很不一样呢。冷浩儿在心底想着。
“娘,冷如凝在那里。”一个小小的声音响起,只有五岁的小男孩脸上一脸的看好戏,伸出手指指着缓缓走进来的冷如凝。
灵堂上面的人,都朝着冷如凝的方向看了过来。
刚刚来的端木晋看到冷如凝那一身白的打扮,忽然想起了自己偶然听见的一句俗语。
“要想俏一身孝。”
这话,用在冷如凝的身上,居然格外的合适。
冷如凝本就一双眼睛冷如冰霜,带着几分慵懒的傲然,每次看着人的时候,就好像是在俾睨着人一般、
却不是那种傲慢的自大,而是一种来自她的打量和审视。
每次看到冷如凝露出那种眼神,不知道为什么他就会生出一种找到同类的感觉。
他对冷如凝的定义是,一个强者。
一个强大到可以和他并肩的强者。
“你这死丫头居然还敢出来。”老夫人的哥哥原本有一个儿子,可是却因为老夫人的关系而忽然炸富,而不知道深浅。
居然被人哄骗去了青楼,最后得了花柳死了。
而说话的人,却是老夫人的侄女李赛雪,她是招了上门女婿的,所以被养大的脾气在娘家的依仗下更加的无法无天了。
从来到了这荣国公府来,对谁都是呼呼喝喝的。特别是每次看到冷如凝,不骂上一顿,她就好像会死一样。
“表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不敢出来呢?”
冷如凝的笑看起来温和而淡漠,仿佛是在看着一个陌生的人一般。哪里还有往日里对待李赛雪的唯唯诺诺,谨慎小心。
这不禁让李赛雪怒从心头起,叉着腰暴喝一声:“你这小贱人害死了祖母,居然还敢这般的猖狂。”
“表婶说话应当用脑子的,我的祖母是老太太。
如今老夫人受难过世,我也是难过的。可是,却也不能让表婶诅咒了老太太。
老太太是当朝超品诰命夫人,表婶这么对其不恭敬,可是要论罪的。”
冷如凝冷冷的看了李赛雪一样,看着这泼妇骂街的摸样,语气冷然开口。
她虽然脸上没有办法的怒气,可是身体周围却犹如盘旋起了一股怒气的旋风,要将人刮入其中撕碎一般。
李赛雪往日里骂冷如凝骂惯了,哪里想到冷如凝居然会这么口舌灵便的反驳她,而且还十分不客气的说要将她论罪,一时之间李赛雪长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呜呜……大姐,表婶也是因为老夫人忽然过世,才会因为伤心过度的。
你虽然过继给了老太太,可是老夫人也是你的亲生祖母。如今在老夫人的灵堂上面,我求求大姐你了。
不要说这样的话,就算老夫人曾经误会过大姐你,可老夫人也绝对不希望你记恨她的。”
前来祭奠老夫人的人听到被扶出来,一双眼睛哭得通红的冷长喜就那么楚楚可怜的求着自己的堂姐,言语之间满是恳切,更加显得她孝心可贵。
而记恨着老夫人的冷如凝,却显得更加的不孝了。
亲生祖母死了,居然还记恨着,而因此对表婶不满,众人看向冷如凝的眼神,瞬间带上了厌恶。
这般不孝,怎么配做子孙。
冷如凝忍不住冷笑起来,冷长喜不去做戏子实在是埋没了人才。
这般的好演技,不过三言两语之间就能将黑白颠倒,再加上那精湛的演技,实在是能够蛊惑人心。
可是,戏子也应该知道。下了戏台,她们就什么都不是了。
“二妹妹不必哭的这般的凄惨。老夫人过世依然成为事实,心底的哀伤总是更加重要的。就算表面功夫做得再好,没有心也是空有其表而已。”
冷如凝朝着冷长喜缓缓走进,冷长喜强忍着自己脸上不流露出仇恨的情绪,可是身体却也被气的轻轻颤抖起来。
冷如凝在冷长喜的身边,嘴角噙着一抹莫名的笑容,指看的冷长喜恼羞成怒。
“我在这里为了祖母守了七日的灵,不知道大姐为什么要诬陷我没有真心实意?难道,就因为大姐和老夫人不合,就不许我对老夫人尽孝吗?”
这话,冷长喜几乎是从牙缝里面钻出来的。
这个该死的冷如凝,为什么没有死在马车上面,为什么那么疯狂的马儿也没有将她拖成一具破破烂烂的死尸。
冷长喜死死的攥住了自己手上的百帕子,指尖因为用力已经发白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