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花花绿绿的，十分漂亮，莫狄看了一眼就转不开目光，只是觉得好看，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饿了吗？”顾晚柠声音轻轻地问道。
莫狄眨了眨眼睛看着他，没有吭声。
顾晚柠也不介意，松开握着他的手，扯开了包装袋，将一块饼干取出来递到他嘴边。
“张嘴。”
莫狄下意识地张开了嘴，顾晚柠便将饼干塞进了他的嘴里。
一股甜到心底的味道让莫狄整个人一僵，接着，嘴完全不受控制地咀嚼起来，让他差点连自己的舌头都给吞掉了。
顾晚柠看他吃得香，也笑得弯了眼睛，“好吃吗？来，张嘴，再吃一块。”
莫狄这时候反应过来，盯着那块饼干，明明有些垂涎，却没有张嘴。
“怎么？不想吃了？”顾晚柠看着莫狄的反应，觉得这孩子还这么小，竟然都会克制自己的原始反应了。
莫狄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对她说了两个字，“你吃。”
顾晚柠听完，心头一暖，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得到馈赠之后都会感恩，或者在得到馈赠的时候不起贪婪会念着别人。
何况莫狄这孩子这么小，所经历的事情也一定不是开心快乐的。
本以为这个孩子的内心受到了伤害，肯定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打开，但她没想到的是，经历这么多，他的内心依旧柔软，知道感恩，知道分享。
如果最开始，顾晚柠只是起了恻隐之心，然后举手之劳救下了他，那么现在，就是真的有些喜欢这孩子了。
“不错，知道疼人了，姐姐没白疼你。”顾晚柠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将饼干收了起来，“姐姐不吃，你现在也别吃了，一会儿让红珠姐姐给你熬点粥吃，你饿了这么久，脾胃不好，先吃点好消化的东西。”
莫狄似懂非懂，心里虽然极为留恋刚刚那甜滋滋的味道，但却没有让自己再看一眼。
他已经习惯了，得不到的就不要渴望，否则最终得来的是失望。
不一会儿，红玉就打水回来，同来的还有几个婆子，几人给顾晚柠行礼之后，就进屋开始打扫。
顾晚柠则让红珠将水盆放到石桌上，她亲自拧了绢帕一点点给莫狄洗脸。
他的脸上糊着一层厚厚的污垢，甚至有些油腻。
顾晚柠也不嫌脏，一点点帮他慢慢擦拭。
刚擦完第一遍，水盆的水就已经很脏了。红玉忙道：“夫人，我再去打点水。”
等终于洗完了三盆水，水变得清澈的时候，莫狄的脸也终于干净了。
只是两人看着莫狄的脸都沉默了。
莫狄依旧木着一张脸，对于顾晚柠和红珠的注视仿佛根本不在意。
“这孩子……怎么这么漂亮！”红玉忍不住惊叹了一句。
顾晚柠双手抱在胸前，像是欣赏艺术品一样地欣赏着莫狄的脸。
小孩子还没张开，五官精致，皮肤白白嫩嫩，真是让人很想抱过来亲一口。
如果莫狄不是十岁，而是看起来的六七岁，顾晚柠说不定已经伸手抱了。
她如今的审美也早被养叼了，可即便这样，她还是觉得莫狄漂亮得不像话。
“莫狄，你还记得你家里的事情吗？”
莫狄毫不犹豫地摇头。
莫狄十岁了，按理说应该记得一些的。
于是他又问道：“那你记得是怎么被那个男人拐走的吗？你跟着他身边多长时间了？”
“不知道。”莫狄似乎不惯说话，回答总是言简意赅。
见他不愿多说，顾晚柠便也没有再多问什么。
红玉也去后厨端了一碗稀粥过来，莫狄红着眼睛喝了个干干净净，一粒米甚至连米汤都没剩下。
等他吃完，那碗干净得像是刚刷过。
顾晚柠看得直叹气，然后剥了一粒糖喂进他嘴里，“以后不会挨饿了。”
莫狄嘴里很甜，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晚柠将手中剩下的几颗糖也塞入他手中，“这些都给你。”
婆子们手脚很利落，房间很快收拾出来，虽说比起京城的住处差了太远，但比起最初清河村，已经好了许多。
顾晚柠逛了一圈，觉得还是挺简陋的，特别是红珠和红玉住的房间，被子都是潮的霉的。
她看了一下，然后对红玉道：“时间还不晚，我们出去买点东西。”
“夫人要买什么东西，奴婢去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