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点点头:“娘,这个还用您嘱咐啊,锁子娘做下这样的事儿,心里必然有愧,我要是给她脸色看,戳破了这层窗户纸,她说不准就破罐破摔不当事儿了,可我要是连提都不提,她心里必会更愧疚,心里怀着愧疚,以后再碰上这样的事儿怎么也得琢磨琢磨,这么着可比我给她脸色强多了。”
常氏一愣,倒是没想到这丫头如此清明,夜里头跟丈夫说起这事儿,葛老大道:“你呀,自己的亲闺女都不知道了,三丫头精着呢要不然能跟三儿做这么大的买卖吗,况且,她有念书识字道理懂得多,见识也大,怎会跟锁子娘计较。”
常氏:“可这么着也不是长事儿啊,你说她一个姑娘家早晚得嫁人找婆家,要是人家知道这丫头成天在外头跑,能成吗?”
葛老大:“你呀真是操不够的心,你忘了三丫头生的那年,算命的怎么说的了,先头我也不信,可你瞧瞧咱家如今的日子,所以说,你就别操心这些有的没的了,不是有句话叫车到山前必有路吗,这丫头有福,将来的婆家也错不了。”
常氏点点头:“这倒是。”
三娘可不信算命,她信自己,她知道不事事都想在前头常记就发展不起来,常记起不来,她们一家子还得过穷日子,如今的一切都是靠着努力得来的。
可偏偏有人看着眼热,憋着劲儿想使坏,就如葛有庆,娘几个刚到锁子家院外正跟出来的葛有庆打了个碰头。
常氏见了忙上赶着打招呼:“这不是有庆大哥吗,前些日子听说嫂子身上不大好,本说去瞧瞧的,正赶上要给我兄弟提亲的事儿,忙得不得空,等过两日手上活儿忙完了,我就去瞧瞧嫂子。”
葛有庆看了眼后头两个伙计抬的大筐里头满满都是纺好的棉线,知道这是织布当提亲礼呢,不禁问了句:“这说的谁家的姑娘,怎么没听见信儿呢?”
常氏:“哎,不是咱青州的人家,是定州的,要不怎么赶着呢,道儿远,这一来一去的得好些天呢。”
定州?葛有庆心说,常三如今做着大买卖,好亲事不有的是吗,怎么还用大老远跑去定州了,开口道:“定州那边儿什么人家啊?”
常氏:“是熟人,跟我们常记有生意来往的路家,有庆大哥也见过,两家走的近,便做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