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依依抓起床边的枕头,狠狠朝他砸过去,她抓起床头柜子上的杯子、夜灯,一切都能扔的东西都朝他砸去。
尹冥爵没有躲,直愣愣地站在那里,额头被装着咖啡的水杯撞到,立刻有了个小伤口,朝外冒着血。
谭依依也是惊愣了下,她抓着手中的抱枕,迟疑地看着他,仿佛在问你为什么不多开。
尹冥爵面色凝重地抿唇,叹口气,“你注意身体,情绪不要大起大伏,既然你看不惯我,我会尽量少出现在你眼前。”
谭依依简直是不敢相信,刚刚那是尹冥爵说的话。
尹冥爵,也会用这么软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吗?
呵呵。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她完全是不相信的。
接着,谭依依就看见尹冥爵走出了房间,离开来了这里,然后保姆就走进来收拾这杂乱的房间。
谭依依这几天一直都下不了床,一来是因为要好好地静养,她在为下一次的逃跑做准备,她给自己最后一次的机会,逃走。
她和尹冥爵之间的感情是应该结束了。
一个月后,在所有人的看护下,她几乎是整日跟废柴似的躺在床上。
谭依依这才下了床。
她扶着栏杆,眼下已经入冬了,小琳为她披上一件粉色的毛呢大衣,她的肚子已经五个月很是显怀了。
大约是双胞胎的缘故,所以显得他整个人越发的臃肿。
这一个月,尹冥爵真的很信守承诺,完全没有出现在她的视野范围内,可她也没有想象中的舒心,但因为找一个没有吵架,所以身体恢复的还算可以。
白医生跟白夫人都来了,白医生笑眯眯地走来为她进行日常的诊断。
突然,谭依依攥住了白夫人的手,把她往监控盲区拉走:“白医生,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白夫人还是以为是什么难言之隐,她愣了下,说了声好的。
两个人走到了监控盲区,谭依依突然渴望祈求地说道:“白夫人,我不想生下这两个孩子。”
白夫人惊呆了,连忙说道:“不行,我不可能帮助你打胎的!”
她的语气十分肯定。
谭依依就知道自己的提议会被她否定,她接着继续说道:“白夫人,你也看到了,我和孩子父亲关系并不好,如果生下来,他们也是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还不如不生下来,毕竟有些可以预见的未来还不如避免,现在他们还没有出生……我观察了你很久,发现你为人不错,你既然来尹冥爵这里工作,无非就是看中他给你的薪资够高,我可以寻许诺你三倍的钱,只要你可以带我走。”
白夫人速摇头:“不可以的,我不能这么做,我的职责只是医生,你们家里的事情我管不了,抱歉啊,谭小姐。”
确实,她可不想得罪像是尹冥爵这样的大佬。
“我给你跪下了。”谭依依沉默了会儿,突然下跪。
白夫人疯狂摇头:“不可以!我不能帮你。哎,好吧……我回去考虑一下。”
白夫人看着她如此坚决地要求,想着素日里她和尹冥爵的吵架,深叹口气,决定回去考虑一下,毕竟同为女人,有些时候还是比较理解谭依依的处境。
一个人就算再爱另一个人,也不能幽禁吧?
这是在管宠物?
白叹口气。
和谭依依一起出了监控盲区。
“白医生,谭总叫你过去有事商量。”小琳礼貌地走过来,突然道。
白先生狐疑,最近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怎么谭总会叫他?
在接下来的三天,每日为谭依依诊断的医生就已经换了一波了,白鲜少的整个团队都被换了。
谭依依捂住地坐在床前,她觉得一定是那天她们的谈话,被尹冥爵知道了,所以白当即被辞退。
尹冥爵不是一个多月的时间没与她见面了,为什么对这里还是了如指掌,难道他人虽然没在揽月山庄,但是却会每天都看监控,这是唯一的解释了。
她还是连累了白,她有些内疚,早知道她连这件事都不该和白说。
白或许还可以留在这里。
这下好了,新换的医疗团队,索性连话都不和她说了,除了每日的简单问诊外,她无聊的只能玩手机。
手机也被限网速和信号了。
她咬牙,看着大厅里面的监控,说道:“尹冥爵,我知道你在监视我,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谈判了,请你放我出去!”
她十分郑重其辞地说道;“你并没有任何权利可以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监控左右摇晃了下,示意谭依依在听,然而监控左右摇晃代表的就是摇头,不可以,不可能的意思。
谭依依抓起杯子就砸那个监控!
晚上,小琳端上来饭,谭依依也只是看了眼,完全不吃:“端走,一天不放我出去,我一天不会吃饭。”
小琳起初以为谭依依是闹着玩的。
直到谭依依晚上真的连以前最爱的夜宵都不吃时,她才隐约知道了事情的不对劲,告诉了尹冥爵,当晚尹冥爵就回来了。
他穿着高龄黑色针织毛衣,身形修长而儒雅,偏偏这为人就不是斯文的,他还拎着以前谭依依最爱的蛋糕:蛋黄酥和提拉米苏,敲了敲谭依依的门。
“我说了我不吃我不吃!”
谭依依在房间里,饿的气若游丝,肚子打鼓,却还是咬牙。
这已经是她在发现一公里的范围内全部封闭后唯一能能够威胁他的办法了。
尹冥爵直接用锁打开了门,拎着她的衣领,逼她看着自己手中顺手买回来的蛋糕,说道:“我路过恰巧买的。”
小琳在心头想,您这是特地买的!
谭依依看了眼那漂亮的提拉米苏,皱着眉头,丝毫不说话,吞了口口水,下秒她说道:“你给我出去。尹冥爵我告诉你,你不放我走,我就一天不吃东西。”
“别胡闹。”
尹冥爵今日像是处理事情后,格外疲惫,看着她,深深叹口气,他竟然打开蛋糕盒子,用勺子一勺勺地挖了蛋糕,送到谭依依地嘴边:“吃一点。”
这干瘪瘪的安慰。
谭依依皱眉,冷笑:“你以为你这点东西就可以让我动心吗?放我出去!我到底是你的什么,是你的东西吗?宠物对吧?所以想要关着就关着,我真的讨厌死你了。”
今日的尹冥爵似乎脾气很好,但他整个人都要些憔悴,看起来很疲惫。
他本就帅气,此时看上去,也有别样的英俊。
谭依依不知道他今天抽的什么疯,一把打翻了他的蛋糕:“我只想出去!”
尹冥爵又开了第二个蛋糕,去喂她,蛋黄酥被切开后,里面的蛋黄酥都在留着黄心,一看便很好吃,谭依依满脑子都是要离开,哪里吃得下,再次给他推翻。
地上便多了些脏污。
尹冥爵终于皱眉头,吸口气:“谭依依,我在忍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恨我,你来打我,你拿刀砍我,我都不躲,但是你绝不可能从我身边离开。我已经很累了,我白天处理小山堆似的公务,晚上还要查你的监控。那天你带白去监控盲区,我难道还猜不出你的心思吗?如果不是我查监控你,是不是你已经和白一起逃出去了?”
谭依依冷冷地看着他:“我一定会离开的,尹冥爵!拿刀去啊!”
谭依依总觉得尹冥爵这个人说谎太多,只要她不离开他,拿刀砍他都行,是吗?那她就要看看是不是真的行!
小琳微愣,不敢插话,也不敢怎的去拿刀,所以就待在原地。
“去拿刀。”最终,尹冥爵发话了,小琳还是没敢动,这要是真动刀子了,那还得了?
下一刻,尹冥爵厉呵:“现在去拿刀!”
楼下的保姆立刻把菜刀拿上来了,谭依依握着刀,浑身都在颤抖,她站在原地,尹冥爵就那么朝她步步逼近:“谭依依,你就那么恨我?恨不得砍死我?那你现在砍死我啊。”
“你在逼我!”谭依依红着眼睛,吼她。
小琳一看气氛不对了。
“是在逼你。”尹冥爵的心头流着血,他把谭依依摁在墙上,握着她拿着菜刀的手,朝自己逼近,嘶,是锋刃划破西服的声音,“继续吧。”
尹冥爵带着她的手,朝自己身上刺去。
“你疯了!”谭依依扔掉菜刀,砰地关上门,把他赶走了。
尹冥爵真的太可怕了。
她从前怎么就没发现尹冥爵是这么一个可怕的人?
门外,尹冥爵看着那道紧闭的门,颓废地靠墙坐地,点燃一根根香烟,又开了瓶白酒。
谭依依说绝食,是真的绝食了三天,整整三天,谭依依都没有出过一次门,她金锁房门,不吃不喝。
门外,尹冥爵就坐在哪里,颓废地跟着她绝食,不吃不喝,一瓶酒一支支烟。
尹冥爵嘶哑着嗓子,喊她:“吃点东西吧,谭依依。”
门内,乏力的谭依依,几乎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身子摇摇晃晃几欲倒下,她听到了尹冥爵的声音,却完全不说话。
下刻。
门被人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