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路上疾驰,尹冥爵一路来到了松城白医生家里。
安觅就是这个时候醒的,其实她也根本就没有晕倒,只是当时实在找不到强行留下的理由。
只是让她不由欣喜的是,谭依依和尹冥爵的婚约居然就这样取消了,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如有神助。
外衣脱开,在护士的帮助下,尹冥爵才不那么痛苦,因为血肉已经和外衣沾和在了一起,他的胳膊又因为一直使力,此刻都是麻木的。
白医生皱眉。
“我不是说过了,近一段时间不要出力吗,婚纱照的事也是能化简更好,你怎么不听?”
白医师年过四十,虽然只大他十几岁,可总让人有一种父兄的错觉。
至少他时常为他疗伤,比拥有顾姓的人给他的关爱要多很多。
尹冥爵苍白如纸的嘴勾了下,好像在笑。
“你还笑得出来。”
“我还是让她给跑了。”
白医师手一顿,发生过的事本就模棱两可,即便尹冥爵不跟他解释,亲手为谭依依动过手术,而后又看新闻报道宋顾两家联姻的事。
单是猜也能猜到其中没那么简单。
可他一向没有好奇的时候,包括当初尹冥爵将安觅带过来,他也从不追问此女的身份,后来还是因为逐渐熟络,才对对方有了一些知晓。
“我先帮你治疗吧,你这条胳膊短时间不能再出力了,又淋了雨,对伤口的恢复很不利,可能还会引发炎症。”
尹冥爵没有管这些的心思,他一心只想着怎么让宋沁茹后悔。
“三天后我还要参加婚礼。”
“三天?”白医师听得直皱眉,“三天好不了,你那一刀插得虽然并不深,可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个深度也不是皮外伤了,自己要注意才行。”
“有什么办法能好的快一点。”
白医师并不知道婚礼换人的事,也绞尽脑汁的在帮尹冥爵想办法。
“有是有。”
“你说。”
白医师不忍的走到他背后来,看着发白的伤口,和翻卷在外的皮肉,他叹息着摇摇头。
“如果能每天按时剜去腐肉,再用药辅助,帮助伤口尽快长出新肉,这刀口的恢复自然会快一些,不过三天肯定是好不了的,但能帮你尽早好起来。”
每天剜伤口,那得多疼。
许沐在一旁听着就要反对,“不行,尹总,您是公司的核心,做任何决定您不单单是为了自己,还有我们大家,还是保守治疗吧。”
公司的核心?白医师只听说尹冥爵已经被尹庭玮带入了尹氏,可还没听说的地位这么重要,这才一天。
他没表达自己的疑惑,只是也跟着劝。
“许沐说的也有道理,我也建议你保守治疗。”
“我说了,三天以后我要参加婚礼。”
尹冥爵向来都是个犟的,可许沐都知道他和谭依依不会结婚了,那这样逞强的意义何在?
“那好吧,你忍着点。”
穿好了无菌手术服,白医师将其他人等都遣了出去,单独为尹冥爵动这个小型的手术。
全程他只偶有闷闷的隐忍声,并没有开口喊过一句疼。
半个小时以后,许沐看着面色煞白的尹冥爵走了出来。
“不是新郎,难道就不用参加婚礼吗?”
尹冥爵笑里带着冷意,眼中汹涌的阴戾仿佛能将人吞噬。
入了夜,谭依依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她梦到自己回到了红枫别墅,可是里头空荡荡的,小琳不在,也没有一个人拦着她。
可正当她以为自己重获自由,能够出去的时候,一个男人的身影站在了门外。
“我说过了,什么时候爱上我,你才有资格出去,为什么这么不听话?”
熟悉的声音犹如鬼魅,在耳边不停的回响着,分明谭依依记得自己双眼已经好了,可光晕中,他的五官依然是模糊的一团。
“可是你根本不爱我,你喜欢的只是我像的那一个人!”
无力的嘶喊,最终还是被男人无视。
他径直将她带回自己身旁,即便抱起她的动作极尽温柔,可谭依依无论怎么抵抗也无法挣脱,最终她被关回了那个房间,而她能看见的能力再次被剥夺了。
“不要!”
谭依依浑身冒着冷汗,挣扎着坐了起来。
她堪堪睁开双眼,看着周围黑漆漆的一片,立即心慌的去找那盏床头灯,可对黑暗的恐惧让她紧张不已,谭依依从床边掉落下来,是硬邦邦的地板。
她想到在顾琛身边时,碰到的什么都是被精心铺设过的。
怀念和抗拒交杂在一起,她喘着粗气焦急的摸索着,好半晌才终于摸到那个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