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棠眼皮一掀,那岳县令急忙抓住她:“夫人、夫人你这是干什么?”
岳夫人气急败坏地抓着他,尖声骂道:“我干什么,我来抓奸!你别想瞒我了,你在这院里养女人,给她买金银珠宝就算了,居然还想把府上的银子都给她,你是不是疯了啊?岳振阳,你真是对得起我,当年你说要来灵泉县,我就抛下爹娘千里跟你来,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了十多年,你有没有良心!”
那美妇边骂边抓,尖利的指甲直接在他脸上留下痕迹。
岳县令被惹出火来,一把推开她:“你闹够没有!”
岳夫人摔倒在地上,那小胖子哭哭啼啼地叫娘亲,这会儿云昭和琅琅听到动静也出来,岳夫人看见两个孩子,立马捶胸顿足,哭嚎道:“天呐,你没长眼呐,居然让她把孩子都生了,还生了俩……”
魏青棠哭笑不得,只道这岳夫人也是好记性,前不久她们才在绸缎铺起过冲突,这会儿连人都认不出。
那岳县令也被她吵烦了心,怒道:“你看看清楚,这是谁!”
岳夫人顿了顿,凝目望去:“是你?!”
魏青棠点点头,心道可不就是吗,哪知岳夫人呆滞片刻,悲愤狂吼:“老爷,你到底在想什么?这么一个生过两个孩子的寡妇,你也要?”
魏青棠:“……”
女人被嫉妒冲昏头脑的时候,果然是没理智的。
岳县令也发现这点,懒得和她掰扯,直接让下人把她带出去。
从头至尾,那小胖子就躲在母亲身边,不敢说一句话。
岳县令道:“秦夫人,让你受累了,今天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亲自把银票送来!”
魏青棠自然答应。
晚上,许先生把饭菜端来,四人正吃着,他忽然问道:“对了郡主,岳县令让你修书求情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魏青棠夹了一个鸡腿放到琅琅碗里,漫不经心道:“照办啊,反正他舍得出银子。”
许先生惊讶道:“你真要修书给刘督公?可你不是怕暴露身份吗?”
魏青棠道:“此一时彼一时,何况,谁说我要用魏青棠的名义了?”
许先生怔怔瞧着她,女子狡黠一笑:“等着看好戏吧。”
京城,督公府。
刘珉正在看奏折,一个小太监递上一封折子:“公爷,这是甘州灵泉县令八百加急的奏折,您先看看不?”
“灵泉?就是陶风叛军和朱阀交锋的地方?”刘珉略一犹豫,道,“先拿来吧。”
奏折递到他手上,打开一看,上面每个字他都认得,可合在一起,竟有些看不懂什么意思。
刘珉皱起眉头再看了一遍,扬手丢给那小太监:“念!”
小太监有些惊慌,他可是收了银子才帮忙递这封奏折的,可别给他惹出什么事来。
于是大声念道:“下官甘州灵泉县令岳振阳,到任十余载,位卑未敢忘国,上任以来克己奉公、兢兢业业,只求百姓安乐、一方和顺。奈天不遂人愿,灵泉地处偏远,又逢战乱,百姓流离失所,下官痛心疾首!特修书一封,祈请公爷恩准,下官开仓放粮,并捐出阖家财产,救济灾民,泣拜顿首?”
小太监擦了两遍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才震惊道:“这灵泉县令要捐出自己全部身家去救民?公爷,这可是好官啊!”
刘珉轻揉着额头点了点头,事实上他刚看的时候也不敢相信,可后来想起太监说得,这是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可见这灵泉县令一片赤诚,确实为民。
“的确是好官,你也替本座研磨,本座要亲回他一封,准了他的恩求!再叫尚书局的人来,把他的事迹编为话本,广为传颂。”
“是,公爷!”小太监见他心情不错,又道,“公爷,这么一个好官,您是不是要把他调到京城里来?”
刘珉皱了皱眉头,却道:“不必了,他能舍弃家财也要救民,可见对那里的百姓一片真意,就这么把人调走了,反而会浪费他的心意。何况,灵泉县正乱着呢,有这么一个好官坐镇,本座也可以放心一些。”
小太监低头应是,研磨去了。
于是七八天后,甘州灵泉。
“老爷、老爷!京城里来信了,还是刘督公亲自来的信!”那岳府下人激动来报,岳县令双眼瞪若铜铃,好一阵才道,“成了、真成了!”他看着魏青棠,激动得两眼泪花,“秦夫人,真的成了!多亏你那宝林姑姑,本县令回京有望、回京有望了啊!”
魏青棠不动声色地扬扬眉,事实上,她听到“刘督公亲自来信”几个字,就知道事情走向八九不离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