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开口,魏青棠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断然道:“我没话跟你说。”
说完扭头就走,黎木舟在后面追赶道:“秦娘子、秦娘子等等!下个月洛阳有场童生大比,老朽的恩师岑老先生也会亲临!只要你让老朽带昭儿琅琅过去,老朽保证能让他们拜入岑老先生门下!”
话落,霎时间一片哗然。
大儒岑之陵自十年前隐退,再没有收过弟子,如果能拜入他的门下,那无需科考也能入朝为官啊!
虽然现在是乱世,但能当官仍是光耀祖宗的事,因而黎木舟这话一落,四下顿时投来又妒又羡的目光。
“那家人到底是谁啊,黎老夫子为什么要把他们举荐给岑大儒!”
“是啊,我之前带了银子去求,黎老夫子却把我们拒之门外,为什么现在又要收他们?”
“你瞧瞧那身上的衣服,该是从乡下来的吧?”
“两个土包子,怎么就入了黎老夫子的眼?”
四周议论纷纷,魏青棠却听得直翻白眼。
岑之陵,那是谁啊!
云殊的外祖父!
她躲还来不及呢,哪有自己送上门的。
牵着孩子的手越走越急,一个不留神,撞上一个人。
那人被她撞到在地上,魏青棠忙道:“抱歉,我……”话没说完,看清来人的脸,一愣,“大牛?怎么是你?”
原来这人正是村长的儿子,叫大牛,他长得牛高马大,可这会儿一脸的伤,鼻子还流着血,却顾不得擦,只对她道:“秦娘子,快别回村里了,土匪来了,俺爹叫俺搬救兵!”
魏青棠一惊,土匪?
临出村时,村长确实警告过她,村子附近来了伙流匪,穷凶极恶。
但没想到她这一路上没遇见,那伙流匪跑村子里去了。
“土匪该是求财,每家每户凑些钱出来,应该能把他们送走吧?”
大牛摇头:“俺爹也是这个意思,可那伙土匪胃口太大了,竟要两百两,这样平摊下来一家就要出两吊钱,你想想,这怎么拿得出来啊!”两吊钱差不多是一户人家全年的生计了,魏青棠听得眉头发紧,也没想到对方这样贪婪。
大牛道:“秦娘子,俺不跟你说了,俺要去衙门!”
魏青棠点头,思忖片刻:“我跟你一起去。”
这穷乡僻壤,要想驱走土匪,除了村里男人们自发抵抗,就只能指望县衙了。
可没想到一到衙门,那岳县令一听要出兵,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这伙流匪凶悍得很,听说还是陶大王的人,本县令可不敢去招惹他。”
魏青棠蹙眉:“陶大王?”这朝中何时出了一个陶大王,她怎么没听说过?
岳县令却道:“你连陶大王都不知道?他刚刚打下荥阳,半个东北都在他手里了,离咱这儿也不远。那伙流匪就是他新收编的,为首的刀老大好像就是他的人!”说到这儿,似乎觉得和一个女人谈天下大事太过可笑,便又转头同大牛道,“大牛,你们村的情况本县令也知道,不过那伙流匪惹不得,还是舍财免灾,多赔些银子吧。”
大牛一听县官老爷都这么说,顿时急得直掉泪:“大老爷,不是俺们不肯拿银子,那刀老大要两百两,俺们实在拿不出来啊!”
岳县令道:“那本官就爱莫能助了,来人,把他们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