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还有这事儿?”
“这算什么,王家婶子在赵医正那儿捡的方子,险些吃断气,还有李家的、杨家的……这不大家伙都学乖了,从其他医正那儿拿的药先送过来给温大夫过目,要不谁还敢吃啊!”
“那温大夫一个人看得过来吗?”
“看不过来也得看啊,现在山上大伙只信得过他……嘘,有官差来了,别说了!”
交头接耳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路过的刘珉停下脚步,朝百姓中间望了眼,才皱眉问身边人:“他们说得是真的?”
大内禁军马上回答:“总管,是真的,温大夫走的那一阵,死了十几个人,这些病人险些闹哗变,幸好他及时回来了,不过……”
见他吞吐,刘珉不悦道:“有话就说。”
禁军忙道:“是,总管,不过后面上山来的医正本事确实不行,给开的药十之六七都有问题,而且各个架子还不小,尤其那吴医正老为难温大夫,您看我们是不是制止一下?”
刘珉听了这话倒真有些意外,大内禁军授命皇权,那都是心冷如铁的人,能让他们都看不过眼,这太医堂的人有多过分?
正思量间,忽然一个趾高气扬的声音传来。
“姓温的,你给我出来,你凭什么乱改我的方子!”
病人们纷纷让开路,只见一个年轻大夫气冲冲走来,手上还抓着张药方。
刘珉一愣,禁军在耳边道:“总管,他就是吴医正。”
只见吴医正冲到屋门口,温长衍也从屋里走出来,他面带倦容,看着对方点了下头:“吴医正……”刚开口,对方就将药方砸他身上,“这是小虎爷爷的方子,我给他开的麻黄桂枝,你凭什么改成连翘夏枯草?”
温长衍看了眼,平心静气道:“麻黄桂枝性寒,小虎爷爷得的是痨症,若服此药病情会加重,所以温某才改成药性较为温和的连翘和夏枯草。”
吴医正呆了下,好像确实如此,不过这么多人面前他若认了就是自己学艺不精,眼底阴毒一闪,厉声道:“胡说八道!我是医正我难道不懂药性?本医正就是故意用性寒之药,好以毒攻毒,你一个江湖郎中懂什么!”他说罢,其余医正也围了过来,他们本就是被迫上山,此时眼见这群病人宁肯信温长衍也不信他们,更激起一腔火。
有人附和道:“吴医正说得不错,咱们都是太医堂里学出来的,难道比不上一个江湖郎中吗?”
有人冷笑:“你们知道什么,这位可是宸王妃的哥哥,人家有靠山,咱们哪里比得过他。”
还有人阴阳怪气:“这算什么,某些人上山几个月了,这里的病人没一点儿好转,如今又阻挠我们救人,看来是存心不良,想借这些病人博个好名声呢!”
这些话一句比一句难听,起先百姓们还争辩反驳,可后来几乎所有医正都这么说,他们也就半信半疑起来。离温长衍最近的汉子退后几步,怀疑地望着他:“温大夫,俺爹的病吴医正也说能治好,可你说治不了,难道、难道你是骗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