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领命去后,魏青棠被云殊带回暗香阁。
晚上厨房送来膳食,四菜一汤,可她没什么胃口,每样只吃了一小点,大部分时间都在往门外望。
云殊见状,放下碗筷道:“来人,关门。”
魏青棠猛地回过头:“为什么要关门,这还不到戌时呢!是不是二哥他……”她面色紧张,生怕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坏消息。
云殊淡淡瞥她眼,略有两分无奈地开口:“苍雪峰距此百里,即便要回,也是明早。”
魏青棠一愣,恍然。
是啊,她都忘了苍雪峰离这儿有一天的路程,就算秦恒用轻功,也不可能今晚把人找回来。
想明白之后,不禁泄了口气,云殊拉着她的手让人坐到膝上,淡定问道:“有心事?”
魏青棠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突地想起双生子一事,犹豫了下,轻问:“阿殊,你……想过当皇帝吗?”她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如果他要争那个位置,她肯定会全力支持他。如果不争,那她也会尊重他的选择。只是若是前者,那孩子的事情便不能告诉他,双生不祥,她不能因此拖了他的后腿,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临盆前,悄然离开……
殊不知问出这话后,云殊先是一怔,随后蹙了蹙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为何这么问。”
魏青棠慌乱移开眼道:“就是随口问问,阿殊,你先回答我!”
云殊唇角弯了弯,微凉的指尖拂过耳畔,他淡淡开口道:“从未想过。”
魏青棠顿时抬起头,但见男人脸上虽含着淡笑,却殊无说笑的意味,不禁道:“这……怎么会,阿殊,你是宸王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是皇子,又掌了兵权,天下臣民都敬服你,你为什么会、会没想过?”
皇位是什么,是至高无上的权柄、是号令天下的至尊。
自古以来,为了它父子反目夫妻成仇、兄弟相残血流成河,这些事发生得还少吗,可为什么在这个人眼里,仿佛不值一提似的?
云殊淡笑着望着她,轻描淡写用了两个字回复:“无趣。”
魏青棠愣住,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说得是什么。
无趣,觉得皇位无趣。这话要是换了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有装蒜或虚伪的嫌疑,可唯独他,说出来让人没有半分不适。
因为帝位于他,本就是唾手可得,若说之前牵丝蛊毒未解还有两分顾虑,那么如今蛊毒尽除,便似蛟龙入海,还有什么能拦着他?
魏青棠摇了摇头,唇边浮起一抹苦笑:“阿殊,你还真是,连皇位都能觉得无趣,那这天底下什么才能让你觉得有趣?”她本是随口说说,不料杀神当真回了一个字。
“你。”
魏青棠一愣,心口一阵酥麻感散开。
这杀神什么意思,皇位不及她有趣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