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落,整个碧海阁安静得针落可闻。
许多夫人小姐私下交换着目光,惊讶之余却是含着两分不屑。这位王小姐也不太知天高地厚了,宸王妃是什么身份,岂是她一个小小民女能指摘的?只是她挑在这个时候闹事,到底是针对宸王妃还是岑家就不得而知了,故而碧海阁内无人出声,都在一旁等着后文。
岑老夫人弄清这女子身份,脸色却是缓和下来,到她这把年纪,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区区一个王家小姐还入不得眼。只不过她有意历练岑珺如,因此也不开口,只瞧着自家孙女走上前急声道:“我都说了不是,表嫂她为人和气在府上从不端架子,又怎会刻意摆谱!她是真的有事耽搁了!”
王家小姐眉一挑,说道:“那你说说,宸王妃她是有什么急事!”
“我!”岑珺如语塞,她虽坚信魏青棠有事耽搁,可具体什么事情,她也不知道。
王家小姐见状下颚扬得愈高,傲然环视一周,道:“都说岑家百年世家最讲礼数,依我看是沽名钓誉!你们和那些仗势欺人的权贵没什么两样,不过是靠着宸王府向大理寺施压,这才让官府改了口风,还将一切罪名栽到我舅舅头上!”她越说越激动,众人这才明白她是冲着岑家来的。
可瞧着她孤身一人,就敢有同岑家叫板的勇气,又不禁有些佩服。还有些人原就觉得这案子破得太快了,抑或是原先认定岑家有罪,此刻听见王小姐这么说不由暗暗点头。
局面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岑珺如却是气恼不已。
她重重跺脚道:“你、你胡说!东林书院的案子霍大人已经判过了,人证物证俱在,就是冯师爷栽赃给邹老夫子的,你怎么可以不认账!”
“栽赃?好啊,你说我舅舅栽赃,那我舅舅为什么这么做!他认识那邹老夫子吗,他和他有仇吗,你说啊!”论起口舌,这王家小姐还真是不遑多让,岑珺如被问得张口结舌,只能不停地摇头,眼眶亦因委屈泛起泪光。
岑老夫人眼眸眯了眯,想不到这王小姐还是有备而来,她正要开口,忽听一声轻笑传来。
“呵呵,这样说起来,王家小姐是对官府审案不满了?”
众人循声回头,但见一个穿着青缎掐花长裙、肩披貂毛披风的女子款款走来,她头上挽着飞云髻,发间插着支金凤钗,身畔两侧各随着两名婢女,明明没什么排场,却愣是让人心头一紧不敢小觑。
岑老夫人看见她,淡漠的脸容勾起一抹笑,岑珺如心头一松,赶忙迎上去:“表嫂!”
她这一叫,众人都回过神来,心头大惊原来这就是宸王妃!
王家小姐目光一闪,愤恨之色毫不掩饰地摆在脸上。
“原来你就是宸王妃!”
魏青棠没去看她,淡笑着从她身前走过,对着岑老夫人和其他人颔首道:“外祖母,诸位夫人们,不好意思,吟越有事耽搁,来迟了。”她这个举动把众人吓了一跳,其他夫人们纷纷起身回礼,口中连说不敢。开什么玩笑,让当朝王妃给她们行礼,她们是活腻了吗?
众女态度谦卑,有的更是唯唯诺诺,这一幕看得王家小姐目欲喷火,心头又恨又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