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知府衙门门前。
官兵押着老妇人还没进去,一个穿着月白锦衣长袍的公子站在门口,不停和人争辩什么。魏青棠就着视线望去,愣道:“岑烨表哥?”那锦衣公子正是岑烨,他和一个师爷打扮的人说着什么,那师爷笑脸相迎,可打着哈哈,不管他说什么都说好。
岑烨气急了,跺脚:“你信不信我真进京去找宸王!”
那官兵押着老妇人途径身边,听到这话一个箭步冲上来,抓着岑烨衣领便吼:“是你、是你们害死我儿的,是你!”
岑烨一呆,左脸上登时被挠出两条血痕,那师爷立即喝道:“干什么呢,还不赶快把这疯婆子拉开!怎么能让她伤了岑大公子呢?”捕快们七手八脚地把人架开,老妇人恶狠狠地瞪视他,一口唾沫喷在他脸上,“畜生、王八蛋,你们迟早会有报应、迟早会有报应的!”她被捕快们拖了进去,那衙门师爷赶紧迎上来,故作关切道,“哎呀,岑大公子,您没事吧?”
岑烨道:“她是谁?”
师爷目光闪了闪:“就那病死的李胜母亲。”
岑烨大震:“那你们抓她干什么,快把她放了!”
师爷笑道:“这怎么成呢,她刚刚跑到东林学院闹事,咱们怎么能不管?”
岑烨脸色一变,说道:“冯师爷,李胜不是被我们东林学院害死的,这件事内有蹊跷,求您帮帮忙,让彭知府接了我们的诉状,开堂公审此案吧!”他形容恳切,言辞中更带着一股焦灼,显然为了这事儿已经跑了不止一回。
可那冯师爷笑嘻嘻地说道:“诶,您说得这是哪里话,我们老爷当然相信东林书院不会害人,所以才把这些闹事的抓起来,狠狠惩治啊!”
岑烨急道:“可这事儿在洛阳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都说是我们岑家仗着宸王的势欺人,冯师爷,我岑氏一门行的端坐得正,求大老爷开堂,还我们一个清白!”
冯师爷摇头道:“岑大公子这话就说得严重了,岑老太爷在咱们洛阳的名声那不必说,区区流言蜚语又何必理会,是吧?”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岑烨往外请,囫囵寻了个借口就开溜了。
岑烨呆站在衙门外满心无力,路过之人指指点点,他又是羞愤又是无奈!
这已经是第五次了,自从第一个学子死在东林书院,他就来求知府开堂,可每次冯师爷都搪塞他!
正如热锅上的蚂蚁满心焦灼,岑家小厮急急忙忙寻过来:“少爷,不好了少爷!老太爷他被气昏过去,老夫人和大爷二爷都喊您马上回去!”
“什么?祖父他——”岑烨大惊,恨恨望了眼知府衙门急匆匆离开。
他走后,那辆青布马车才从巷口驶出,魏青棠震惊地望着云殊道:“这是怎么回事,岑家说没杀人,可那些书院的人又耀武扬威,还有老太爷,你外祖父他……”她欲言又止,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阿殊,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岑家吧,至少得看看你外祖父,老人家可别真气坏了身子!”
云殊眸底幽如深潭,思忖片刻,开口道:“你去。”
“我?”
魏青棠指了指自己,很快反应过来,“不错,是该我去!”
洛阳这潭水浑得厉害,彭得盈打着云殊旗号大肆征赋、岑家的东林书院又频频出事声望一落千丈……这看似没有关联的两件事背后都指向云殊,很明显,这背后之人的目的就是云殊,或者说,是想毁了他的名声!
如今敌暗我明,云殊这样贸贸然出现在岑家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倒不如叫她这个宸王妃去探探虚实,也好看看背后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在搅事!
“秦恒、梅一,保护王妃。”云殊淡淡吩咐,二人当即领命,魏青棠却道,“不行,秦恒不能去梅一也不能,他们都是你的心腹,突然出现在洛阳,肯定会引人怀疑!”
云殊目光一沉不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