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场大火,还是血腥厮杀,可不同的是她似乎听到一些声音……
是前任西疆王和女祭在对话。
女祭道:“你终于来了。”
西疆王道:“是,我来接孩子回家。”
“家?”女祭声调一寒,“她是我圣教之女,未来的女祭,这里就是她的家!”
“是吗?”西疆王轻轻一笑,“无悦,这里真的可以称之为家吗?你应该很清楚圣教是什么地方,孩子要是在这里长大,只会变成一个冷冰冰的杀人机器,这就是你所希望的吗?”
女祭冷笑:“所以你大军压境,只是为了带走你的女儿?”
袍袖拂动,大殿上的灯火齐齐一灭——
“可笑!”
西疆王没有再说话,又或者两人本就没有很多话好说,他长长叹了口气,极轻地说了句:“无悦,我真后悔……”
后悔什么?
魏青棠努力去听,却没有听见,可她清楚感觉到女祭身上暴涨的寒意和痛怒,那个圣教之主一字字道:“你无非后悔与本祭成亲!可惜晚了,大事已成,你已是个无足轻重的废子,留与不留,全凭本祭心意!”
语落,寒光一闪,接着就是明晃晃的长剑透心而过……
魏青棠从梦中醒来,出了一头冷汗。
她躺在床榻上,似乎明白了为何前任西疆王会与女祭反目、甚至刀刃相向。
——他们在争阿莲娜,西疆王想把他的女儿带走,女祭却坚持留下……
魏青棠不由唏嘘,就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双方竟然大动干戈到流血地步!她对阿莲娜不禁生出两分同情,只道有这样的父母,难怪她会那么扭曲疯狂……
突然,一愕。
她为什么会做这些梦?
女祭也好、前任西疆王也罢,这些都是跟她没什么关联的人……
魏青棠抿了抿嘴唇,忽地想起燕行风。
对啊,她可以问他!
燕行风见多识广,说不定能知道她这频频发梦是什么缘故……
她跳下床,披了件外衣就往外间走去。
这间净房是两进屋子,魏青棠在里面休息,燕行风就在外间打坐。然而当她走出去时,却看见本该入定的道人浑身抽搐,满脸痛苦地闭着眼……他身上的青白道袍几乎全被冷汗打湿,身前凝着大片黑血,里面还夹杂着脏腑碎片!
魏青棠看得瞪大眼,万万没想到只是一夜,情蛊居然恶化至此!
她几步抢上前扶住燕行风,哪知刚一触碰,对方就像火燎似的倏地挣脱。
燕行风猛睁开眼,眸底一片猩红……
“走……”
他哑声说道。
魏青棠惊叫:“燕大侠,你这是——”
燕行风猛地扭开头,脸上因为痛苦而扭曲,他拳头攥紧,条条青筋几欲炸裂,忍了又忍才勉强吐出一句:“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