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抬头,对上男人幽如深潭的眼眸,下一刻脑门一疼,却是被那人轻轻弹了下。
“成日胡思乱想。”
一贯清冷的语调,却有两分淡淡的无奈和怜惜,魏青棠突然鼻子有点酸,埋在他胸前闷闷道:“谁胡思乱想了?我这都是有理有据的!而且这些年一直在魏九身边,不多想一点怎么活的下来……”最后那话带了些自嘲意味,重生以来每天都战战兢兢谨小慎微地活着,生怕哪里露出破绽让魏九发现,确实也养成了她多心的毛病。
忽地后脑一重,一双宽厚的大掌覆了上来。
她被男人捂在怀里,低冷叹息般的句子在耳旁轻吐:“以后不必了。”
不必什么?不必胡思乱想、也不必多心费神?
可以吗?
不过不管可不可以,女子的眼眶都红了,她埋在男人胸前努力吸着鼻子,不想让自己哭出来,可伴着身后那双手掌有节奏地轻轻拍抚,好不容易忍下去的情绪又翻上来。
魏青棠咬唇,轻捶他胸口。
死云殊,存心看她难堪是吧!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这种有人在身边、再不是一个人孤军作战的感觉,真好。
过了小半炷香,她才有些狼狈地从男人怀里退出来。
掩饰性地抹抹眼睛,说道:“乱党的情况你也知道了,还有一件事没和你说……那就是我的二哥。他很早就到了京城,我也去找过他,想和他相认,可世事弄人,当我找到二哥的时候才知道他根本不想报仇,也不愿接任谢家家主的位置。”
云殊闻言,眉梢微微一挑。
不想报仇?
谢家和魏九的恩怨他已知晓,满门被灭,还能无动于衷,除非是天生的软骨头,要不然就是天生的佛陀。可温长衍两者都不像,又怎么会轻易放下血仇?
见着他眼底露出诧异,魏青棠苦笑点头:“对,就是这样,我第一次听说也几乎气疯了。问他,他只说自己想当游方郎中,不会管其他事。那之后我喝了不少酒,咳……就闹到你府上那次。”
不说还好,一说云殊立刻想起那晚情形。
小家伙跟条八爪鱼似的缠在他身上,无理取闹,乱吃飞醋,他顿时捏捏眉心,给那位没见过几面却造成这一切的大舅子打了个叉。
这时候秦恒进来,说柳公子来了。
魏青棠道:“既然他来了,你先见他吧。”她知道柳折枝无事不登三宝殿,两人估计有要事商议,就先离开了。
刚走到门口,正好遇上柳折枝。
“哟,小郡主?”红衣招摇的美男子迅速退后一步,脸上闪过一丝被抓包的尴尬,魏青棠有些纳闷这柳折枝又闹什么玄虚,略略唤了声柳公子,便从院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