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珠尔声音刚落,赌坊那边一片愤慨。
一群人的衣裳和一百万两银子,看似他们占了便宜,然而当众被扒光衣裳,赤裸于人前,这样的羞辱岂是银子能比的?而且在场的都是赌场中人,如此一来,他们日后哪儿还有脸见人,哪儿还能在这个行当继续立足?
这个苗女,分明就是想逼死他们……
“别跟她赌!”
“这个贱人是故意设圈套!”
“对,原小老板,别答应她!”
“……”
赌坊这边一片怒骂,原辰攥紧拳头,眸子里一片猩红之色。
他何尝不知道这个苗女的心思,然而他不赌,这个贱人就要逼爷爷出面,否则京兆衙门的典簿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民不与官斗,商也不与官斗。
在绝对的强权面前,一切金银财宝都显得那般无用。
丹珠尔好整以暇地抚着手腕上的银镯子,娇艳红唇边浮起一分冷笑。
她就不信到了这时候,那位原老赌圣还不出来!
“典簿大人,您看这……”
故作为难地去看典簿,后者眉头一皱,喝道:“原辰,还不快答应丹珠尔小姐!”
原辰拳头握得咯咯响,他愤懑无比地瞪了眼典簿,忍气低头:“是,大人……”
苗女一声娇笑,青葱般的手指点了点荷官:“还不快发牌?”
那女荷官抖了一下,战战兢兢地去望自家老板,原辰咬牙道:“发牌!”
就算输,他也要输得有骨气!
听到这话,老管家暗暗摇头,赌坊众人脸上一片绝望。
真要把衣裳脱光了,明天他们就会成为京城最大的笑话!
“季五哥,你帮帮原小老板吧!”有人忍不住道,“你的牌九不是玩得最好的吗?”
季五听见苦笑了声,的确,在今天之前他一直认为自己牌九玩得不错。可就在刚才,那个苗女轻轻松松开出三副天牌后他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的赌术在她面前不值一提!
“我不是她的对手……”季五涩声道,“这苗女赌术太高了,恐怕只有老板出马才……”
“可老板已经金盆洗手十年了!难道我们就等着输吗?”
季五闭了闭眼:“看天意吧……”
看天意?能说出这话,就看得出他已经绝望了……
这时那女荷官哆哆嗦嗦派好了牌,他们赌的是小牌九,双方各两张牌,以大小为胜。
以至尊宝最大,其次天、地、人、和依次排列。
方才那几局中,苗女开出三把地牌、两把天牌,这个战绩在近十年的京城赌坛都极罕见。季五那一局就是以地牌输给了天牌,也因此击溃了他的自信心。
“牌发好了,请、请开牌。”女荷官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紧张地看着原辰的手指,心里默默祈祷着让小老板开出一副天牌,只要一副就好。没有人敢肖想至尊宝,因为那样的概率比天狗食日还要低。
原辰也抿紧嘴巴,颤着手去揭牌。
红六黑六,红六黑六……
他默念着天牌的点数,心道只要一副就好,一副!
“扑哧!”
一声轻笑,原辰触到骨牌的刹那闪电般缩回,他愤怒地抬头瞪向丹珠尔:“你干什么?!”
苗人少女眨眨眼睛,纤细的手指掩唇轻笑:“你在想什么,想要……这个吗?”话声一落,迅速揭开底牌。
原辰睁眼望去,登时僵住了。
红六黑六,红六黑六……双天牌,竟落到她手里!
众所周知,一副牌中不可能有两副双天牌,那么无论原辰开出什么,都必输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