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咬着红唇,十分委屈地望着她道:“外祖母,并非吟越记恨白绣宁不肯帮她,实在是……昨夜就同二娘说了,我与秦老神医真的不熟!”她眼中含泪却不落下,那故作坚强的样子更惹人怜。
李老夫人本准备了一箩筐的大道理,看见她这般顿时全咽了回去。
她抓起魏青棠的小手拍拍:“你这丫头,不熟便不熟吧,哭什么。”
这话一出,旁边听着的白氏差点呕血。
紫鸢已忍不住叫出来:“老太太,绣宁小姐她……”
“闭嘴!”钱婆子打断道,“一个奴婢,也敢在老夫人面前大呼小叫,有没有规矩!”
紫鸢闭上嘴巴,白氏怨恨地看她眼,真是墙倒众人推,近来三房得势,这些奴才们也一个个不把她放在眼里,连她的下人都敢驳斥了!一咬牙,白氏砰得跪下道:“母亲,媳妇知道郡主有郡主的难处,可人命关天,还请郡主出手帮绣宁一次吧!”
她这话说得漂亮,但那句“郡主有郡主的难处”,分明就是在指她记旧仇。
魏青棠唇边浮起冷笑,转眸去看老太太。
果然,吃斋念佛的老妇人最是听不得人命关天几字,犹豫了下,就来劝她:“吟越,要不你就求秦老神医一次,看看他老人家怎么说?”
魏青棠垂眸掩去眼底冷意,轻吸口气,将眼泪再逼出些。
抬眸,泪光盈盈地看向李老夫人:“外祖母,真不是吟越不愿意,可我与秦老神医只有两面之缘,如何求他?何况……”她面上露出一抹羞愤,“我与白绣宁之间,早已无姐妹情谊。”
她语声方落,白氏却像抓住把柄似的急声道:“母亲,您听见了!郡主这还记着仇呢!”
李老夫人脸上也露出不悦:“吟越,你同绣宁丫头的事老身也是知道的,绣宁丫头抢了你的心上人,你恨她也理所应当。不过孩子是无辜的,你若只因为这个就见死不救,未免太……阿弥陀佛。”老太太闭目诵了声佛号,慈悲如佛。
魏青棠嘴角掀起抹讽刺,面上神色愈哀。
她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涩声道:“谁说……是因为这个。”
李老夫人意外睁眼,看着她。
白氏主仆亦紧紧盯着,不知她要耍什么花样。
魏青棠搅着手指,好半响鼓足勇气,才道:“外祖母,并非吟越狠心,若只是顾文武的事,我又何尝会如此……”一滴泪水划过眼角,少女转头抹了去,强忍着愤慨道,“前些日子宫中大庆,吟越不慎被公主关进铁笼,九死一生,外祖母可曾知晓?”
李老夫人愣愣,不明白她怎么提起这茬,但依然点头:“知道。”
与野兽同笼的事情闹得很大,几乎整个朝中官员家眷都知道了,魏青棠眼中闪过一抹哀伤,自嘲道:“外祖母可知道,吟越是怎么被关进去的?”
白氏和紫鸢本能感到一丝不妙,在老太太问出那句“怎么关进去的”后,就听魏青棠冷声控诉:“是白绣宁把我弄进去的!她为了讨好城阳公主,把我骗到湖边,假意失足落水,趁我救她时将我推下水中,最后被公主关进铁笼!”顿了顿,少女声音冰寒,“外祖母,您来评评理,她这样恩将仇报,丝毫不顾我们姐妹情谊,你又让我怎么以德报怨,假作大度的原谅她!”
白绣宁最可恨的就是当时那一推,恩将仇报,生生把她送到城阳手里……
事后魏青棠忙着对付城阳没工夫理她,再后来便淡忘了这事儿,结果她厚颜无耻,竟还敢求到她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