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虽然苍老,却沉厚威仪。
马倌兽医朝门口拜道:“参见杨老大人!”
魏青棠好奇望去,马厩门前,一个七旬老者站在那里,他须发皆白,精神矍铄,一对老眼锐如苍鹰,随意扫来就有种逼人的气势。老者身边还伴着一个少女,落落大方,正是杨清玉,再结合旁人的称呼,不难猜出这是谁了。
魏青棠心头一跳,再看向那老者时,目光充满敬畏。
英国公,杨肃。
当年赫赫有名的老将军,想不到她竟有幸得见!
杨皓枫看见祖父时面色瞬变,急忙迎上前道:“祖父,您老人家怎么——”
砰咚!
英国公踹出一脚,杨皓枫被踹到墙上。
魏青棠眉毛一跳,没想到这老人家如此彪悍。
“皓弟!”杨清玉惊呼了声,但碍着祖父在,愣是没敢上去相扶。
只见老英国公气呼呼走进来,揪起杨皓枫的耳朵数落:“你这小子,存心气死老夫是不是?都跟你说了多少遍,战马如手足,轻忽不得!你倒好,遇事儿只想掩埋!要不是清玉丫头跟老夫说了,老夫都不知道出了这么大事儿!”
杨皓枫被揪得喊疼,连连求饶:“祖父、祖父!孙儿知错了!求您饶了孙儿这次吧!”
“哼!”老英国公松开他耳朵,走到魏青棠面前。
杨清玉忙道:“祖父,这位就是孙女常跟您说得吟越郡主……”
魏青棠立即行礼:“晚辈见过老国公!”这一礼心悦诚服,没有当年的杨肃征战沙场,就没有如今的太平日子。
杨老爷子捋捋胡须,满意点头:“吟越丫头是吧?你刚才训我那不成器的孙儿,训得好!那小子有点本事,就是心思太多,还是你这丫头好、好啊!”
杨清玉嘴角露笑,她爷爷的眼光可高得很,第一次见面就能给出这么高的评价,她这姐妹果然不错。
倒是杨皓枫听到这话,委屈得不行,怨念地望着祖父背影,暗道爷爷就是重女轻男!
魏青棠也有些意外,福福身:“多谢老国公夸赞,吟越不敢当。”
杨肃见她不骄不躁,心下更觉欢喜,目光一转,望见她身后的银面男神情一肃,便要上前行礼。
然而云殊淡淡道:“草料、清水有异。”
马厩一静,方才查看的兽医急忙转过来道:“杨老大人,我等刚才已经查看过了,草料和清水没有问题……”
所有目光顿时集中在云殊身上,等着他解释。
魏青棠暗暗叫苦,她太清楚云殊的性子了,今天出言指点已是破例,再要请他解释那只能等太阳从西边儿出来……
干咳一声道:“那个,老国公,我这位朋友从不说没把握的话,既然他说有异,肯定是有问题。”
听她这么讲,那几个兽医纷纷道:“不可能,我们翻来覆去查过好几次,这些草料,这……”
没说完,杨肃不耐打断:“他说有就是有,你们再去查,找不出问题老夫拿你们是问!”
几个兽医登时很委屈。
这没问题从哪儿找问题啊!
魏青棠眨眨眼睛,看看老国公,再看看云殊,怎么觉得两人有些怪怪的,杨肃怎么这么相信他……
这时那些兽医重新检查起来,其中一个拿着草料走到水缸前,没拿稳掉进水缸……
哧啦——
一声烧灼声,那兽医瞪眼望去,只见落进水缸的草料周围变得沸腾起来。
很快,那干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下去,最后变成一团焦灰。
兽医揉揉眼,赶忙又抓了几把草料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