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侍卫齐齐冲上来。
秦恒叫苦不迭,一手御马,一手迎敌,他武功再强也敌不过四面来袭,忽然一杆长枪擦过肩头,直直刺向身后车帘——
“小心!”
秦恒骇然回头,只见那持枪侍卫挑开车帘,探身便要去抓魏青棠。
刹那间,一道寒光闪过。
天地俱寂。
那持枪侍卫两股颤颤,双目圆睁,仿佛看到什么万分可怕的东西。他座下马匹“啊呜”一声惨叫,鲜血狂飙,咚得一声侧倒在地。侍卫随之摔下来,这才发现马儿脖子上有一道细细血线,精准地切断了它的喉咙。他回想起刚才那一道寒光,若是、若是那一剑落到自己身上……侍卫浑身一抖,抱头崩溃大叫起来。
这一番变故,登时震惊全场。
那些围攻秦恒的侍卫不再继续,纷纷警惕戒备地望向那马车。
秦恒也是一呆,主子什么时候来的,他出府时明明不曾知会他啊?但转念便想明白,这宸王府上下大大小小,什么事情瞒得过他的眼睛。暗道一声惭愧,挺直肩背站在马车上。
长街寂寂,这番变动早已惊走路人,街道两旁的酒肆茶楼关得关、闭得闭,就算有好事者凑热闹,亦只敢远远瞧着。
张太后不停拨弄着佛珠,脸色亦不好看。
那匹马死得太惨,虽被切断喉咙,却足足叫了好一阵儿才咽气。汩汩鲜血从它脖子里渗出来,转眼淌成一片,那颜色过于刺目,她不得不移开眼睛,同时心中暗暗想着谁如此大胆,竟敢在她面前如此残忍……
这时,一道清寒淡漠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
“让开。”
两个字,不高不低,却在顷刻间使场中所有人脸色大变。
那些围攻他的侍卫纷纷抛下兵刃,飞快从马背上跳下来匍匐在地,生怕晚上一刻。
小贺子也瞪大眼睛,惊恐地指着那辆青布马车结巴道:“太……太后……那、那是……”
“闭嘴!”张太后喝断,脸色十分难看。
她当然知道那是谁。
自己的孙儿,如何会不知。
只是谁能想到,已经整整五年不曾露面的他,会突然出现在这儿,还向她动手!
张太后捏紧佛珠,苍老的手背上勒出道道青筋,她皱眉望着马车,紧迫的视线仿佛要将马车看穿。
“宸王,你要为了一个女人和哀家作对吗?”
老妇的声音沉冷如水。
秦恒剑眉一轩,面色不由凝重起来。
这位张太后未免太咄咄逼人了!
吟越郡主即便不小心穿了血玉绯衣,犯了她的忌讳,但她一再相逼,如今主子出面也不肯放人,实在是……
马车中,魏青棠还维持着蹲地的姿势。
她刚才一进来就发现不对,那个喜怒莫测的修罗王,竟然也在里面!
他就坐在那儿,眉目不动,静静看着她,素来淡漠幽冷的眸子含着一丝复杂。魏青棠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忙不迭垂头盘算着如何开口,突见寒光一闪,耳朵边划过一抹凉意,接着就听见外面骏马嘶鸣和人的惨叫声,无比凄厉。她心头一凛,知道那寒光应该就是他那柄名动天下的袖剑——“霜雪”所出,更是压低脑袋,默不作声。
这时外面又传来太后的声音,盛气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