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卫动作极快,进来两个女子头也未抬便将浴桶搬下去。
只是这一开厢门,车里钻进几缕寒意。
木槿连忙又替她披了件衣裳,这才坐下来,低头不语。
“怎么了这是,谁又欺负你了?”魏青棠梳洗过后很是舒适,便玩笑似的开口。
木槿抹了抹脸,瓮声道:“郡主,是奴婢连累了您……”
魏青棠讶异地挑眉,只听木槿细说起来,她把当时太子侍卫对她说过的话重复一遍,包括一开始的威胁,说着就哭了起来:“对不住郡主,如果不是奴婢自以为是,没告诉您他们威胁过奴婢,最后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魏青棠听罢,摇了摇头:“好了,别哭了,这不是你的错。云震既然打定主意,即便我不派你去,他也会找上门来,无论过程如何,结果总是一样的。”她说着,话锋一转:“不过,日后有什么事切不可自作主张,再隐瞒于我,知道吗?”
木槿连连点头,杜鹃也走过来,满是担忧地开口:“郡主,南山寺这一次,皇后娘娘和太子爷怕是记恨上您了,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告诉督公爷吗?”
魏青棠闻言沉默下来。
这不是记恨,云震少了条膀子,沈皇后已将这笔账算到她头上。
若真要发难,只怕魏九也保不住她。
不过……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方城之前信誓旦旦地说不用顾忌他们,她居然有些相信。
这个来历不明的雪衣卫,却能令一个七品中郎将当场反水,足见是有些能耐的。
但凡事不可尽信于人,这是她前世得出的血泪教训,因而想了想,道:“杜鹃,你去找方城,向他讨些笔墨来。我想书信一封答谢他家主人。”杜鹃领命退下。
魏青棠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才将木槿招到跟前,低声道:“木槿,还记得上次在东城门,我们救下那个先生吗?”
木槿想了想,脱口:“您是说那位叫宋离的……”
魏青棠以指按住她的唇,冲她摇摇头。
木槿会意,小声道:“奴婢知道,郡主是想?”
魏青棠道:“你去打听一下,那位先生落脚在哪里,就从各个茶庄入手,不过这件事要你亲自去办,不能泄露身份,也不能告诉任何人,明白吗?”
木槿郑重答应:“郡主放心,奴婢省得。”
魏青棠点了点头。
没记错的话,宋离现在应该还在京城,前世他一直以茶庄老板的身份隐匿,直到后来二哥回京才正式露面。不过这一世他入狱的事情被自己搅黄,那一双本该折断的腿脚也保了下来,不过她以为这个幕僚军师不会轻易离开,以他的心性,想必会提前在京城布置,等待起事时机。
这次南山寺变故事起突然,她对皇室纷争又一无所知。
最好的方法,当然是请教一下这位智多近妖的幕僚,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她避过这次危机!
“郡主,纸墨拿来了,您现在写吗?”杜鹃捧着一套檀木文具进来。
魏青棠道:“拿来吧。”
宣纸在小几上铺开,杜鹃研墨,魏青棠提起狼毫顿了顿,飞快落下一行小字。
写笔,她将信交给杜鹃,由她封好转递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