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耳聋了吧?”
“怎么是她?!”
“天,那赌约岂不是她赢了?”
……
众人顿了顿,齐刷刷扭头望向江采玉。
江采玉脸色十分难看,周蓉和崔芝兰都在小声地安慰她。
然而这丝毫没有阻止大家讨论的欲望,顿时,又吵翻了天。
“我不信,这一定有问题!”
“但她那曲《不归》确实弹得很好,是名副其实的第一啊?”
“只是乐学罢了,那书、算两学呢?她四年没来国子监,怎么可能一来考得这么好?”
“对,我也认为这说不通,而且你们都知道啊,这女土匪——咳,我是说吟越郡主她不喜文墨,众所周知的事情。之前赏诗宴上,她还说出‘蟾蜍爱蚱蜢’的话,这样的底子,我也不认为她能在书学考到第三!”
“说得有点道理,那这是怎么回事?”
“……”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沸反盈天,无数双眼睛全都望向她。
魏青棠不为所动,静静站在那儿坦然接受各方审视。
她的嘴角,含着一丝微笑。
吵吧,吵吧。
吵得越凶越好。
人总是不愿接受超出认知的事实,但也是最相信自己眼睛的。
他们现在有多么怀疑,等过一会儿,便会多么笃信。
那样,她背了这么久的恶名,也会好转地快一点。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怨毒的女音大声道:“祭酒大人,采玉有疑!”
所有眼睛唰唰转过去。
只见江采玉面无表情推开周蓉的手,转身,一步步走到校验台上。
她对着祭酒恭敬行礼,道:“祭酒大人,吟越郡主四年未归学堂,为何前几日入学,今天便能考进前三甲?何况众所周知,她喜武厌文,从不接触孔孟之道,又是如何在书学、算学上取得名次,望祭酒解惑!”
祭酒的脸也沉了下来。
国子监这么多年来,大大小小校考无数,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众质疑。
但江采玉话落,立刻响起数声附和,校验台下,不少学子跟着出声,也很不服气。
毕竟这次校考关系着广文馆招生,魏青棠占去一个名额,他们便要少一个名额。
祭酒抚须,沉吟片刻后,转向魏青棠:“吟越郡主,既然江姑娘和众位学子均有疑惑,那便请你来为大家解释一下,如何?”
话一出口,考官席上的孙崇洲瞪眼道:“祭酒这是什么意思,哪有让学生解释的道理?”
公孙贺皱了皱眉,也觉此举有些不妥。
黄榜是他们这些主考官一同定下的,有人质疑,那么第一个该给解释的应该是他们。
如今让被质疑的学生解释,实在是有些……
景博士与这二位翰林院的大学士不同,他能理解祭酒的考量。
毕竟这次校考,是为广文馆招生,那魏青棠是督公魏九的女儿,阉党的人,让她进广文馆,确实违背了当初建馆初衷。
只是用这样的方式,明摆着是站在江采玉这边了。
可即便如此,校验台下,饱受着众人目光的少女,却依然平静。
她微微抬脸,清澈的眼睛里含着不解:“祭酒大人,您让吟越解释,吟越可以解释,但在此之前,我也有一个疑惑,请问是否每一场校验,被质疑者都要为她的名次作出解释,像以往的杜卿雪、楚情,都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