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安静了一瞬。
接着狂怒的声讨更加汹涌。
“她竟敢看不起广文馆?”
“这个女土匪欺人太甚!”
“可恶,要不看她是个女人我都想揍她了!”
“还敢拒绝景博士,太狂妄了吧!”
“……”
魏青棠就快要淹没在这些唾沫钉子里了。
她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早知如此,她凑什么热闹,看什么揭牌。
她来国子监干什么!
老老实实呆在竹兰苑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来找骂!
景博士无措地站在台上,也是一脸尴尬。
宸王殿下发话,他有什么办法?
阉党都能拒绝,可那位修罗王,谁敢说一个“不”字?
眼下群情激奋,好好的一个揭牌礼,就快要变成一场唾沫横飞的口水战了。
就在这时,
“噹”——!!!
一声刺破耳膜的锣鸣,成功让全场静下来。
秦恒面无表情地放下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一面锣道:“祭酒,景博士,时辰不早了。”
祭酒放下捂耳朵的手,忙道:“那就请吟越郡主上前来吧!”
魏青棠闭眼,深吸口气。
揭牌礼算什么。
国子监算什么。
比起杀神,这都一碟小菜。
如此想着,迈步,向广文馆行去。
十几步距离,却像走了几十年那么久。
少女感受着各式各样的眼神,那张小脸却沉静如水,不骄不躁。她来到景博士面前,微微福身。
景博士目露讶异,似乎觉得这个少女不像传说的那般不堪,接着在祭酒连声咳嗽的提醒下,才将喜秤递到她手上。
“郡主,请。”
魏青棠握着那小小的一截喜秤,走到匾额前。
那牌匾是当今皇上御笔亲题,用得是上好的南海沉檀木,如今覆着一层红布。
她举起喜秤,小心地揭往左上角……
“且慢!”
一个声音道,“祭酒大人,景博士,学生不服!”
所有目光齐刷刷望去,只见书生面容坚定,拱手道:“景博士,吟越郡主旷学四年,声名不佳,如何能代表国子监揭牌?学生以为,当另觅人选才是。”
他这番话得到了极大的赞同,围观人群也纷纷附和。
“不错,请另外选人!”
“广文馆意义非比寻常,如何能如此随意?”
“对,请祭酒和景博士三思!”
“……”
魏青棠放下喜秤,小脸上无奈而又认真道:“景博士,既然大家都不认可,便请另寻他人吧。”她眼角余光飞快瞥向那顶青布软轿,心中清楚能做决断的不是眼前两人,而是那一位。
景博士和祭酒面面相觑,视线也不由自主地看向宸王。
青布轿旁,秦恒正躬身听主子吩咐。
片刻后,抬头:“不行。”
他的话就是决断,景博士和祭酒目露无奈。
魏青棠叹了口气。
她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