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反应,没有气息。
我飞身扑向了镇魂石柱,疯狂地拍打着石柱子,“你出来啊,你的魂火呢,谁让你救活我的,你问过我意思吗?”
你为什么要我一个人活着,为什么不给自己留一线生机?
你这个混蛋,这往后余生你让我怎么过啊?
我把手打得血淋淋的,也没有把小哥哥召唤出来,他像是与这石柱子融为一体,或者是被石柱子吞噬掉了一样。
我万念俱灰地落在了浮冰上,蜷缩着瘫在了上面。
之前我一直不敢来北冥,一直躲着,我心里还怀有希望。因为每次小哥哥离开过后,都会再修成人形回来守护我。
我从未想过他可能回不来,从未。
在人间,天涯海角是一个多么浪漫的词,好多恋人起誓都会用到这个词,因为它代表着永恒,代表着至死不渝。
可我现在恨死了这天涯海角,这是小哥哥的坟场,是我无法面对的地方。
天一黑,这儿就有极光,天涯海角的极光是最美丽的,五颜六色千变万化。三根石柱子在极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我形容不出这种画面,总之很美。
我泪眼婆娑地望着擎天镇魂石柱,回忆着与小哥哥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那夜他带我来这儿看极光,然后我们在这儿缠绵悱恻,才有了童童,才有了他的灰飞烟灭和我的重生。
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么?
那个所谓的天魔这一次应该满意了吧,无所不用其极地折磨了我们千百年,终于把我们俩活生生地分开,从此阴阳相隔。
忽然想起小哥哥问我的话,“如果有来世,你还会不会爱我?”
我记得那个时候回答得很痴,很傻。如果现在他问我,我一定会说,“你如果不能陪我到老,就不要来爱我了。”
与小哥哥白头偕老,对我来说是多么奢侈的事情。
“这辈子你为我做了那么多,可你从来都没问我到底要不要。要不要跟你一起死去,要不要跟你一起活着。”
我望着石柱子,回想起阴阳君的话,他说什么东西都比不得一世相守来得幸福。可我和小哥哥,每一世好像都不得善终。
“小哥哥,你要听歌吗?七儿给你吹笛子吧,好像一直都没有认认真真给你吹一次弟子。”
他没回应,我便召出魂音自己吹了。
天涯海角很是空旷,夜风把我的笛声吹散,听起来特别的凄凉。
我也不知道吹了多久,直到最后哽咽声太烈我无法再吹才停止。我收起魂音捂着脸,声嘶力竭地哭了起来。
大白从锁魂铃里钻了出来,用大脑袋蹭了蹭我,鼓着它大眼睛望着我。于是我又抱着大白哭了起来,眼泪鼻涕糊了它一身。
作为天帝,我没有太多资格哭泣,所以只能放肆这一次。哭够了,就得回天庭去处理事务,对小哥哥的惦念只能藏在心里。
“在这儿哭,你就能哭一个夫君回来么?”
忽然一个耳熟的声音响起,我霍然转头,瞧见另一块浮冰上有个黑漆漆的影子,拿着个旱烟袋子,在吧唧吧唧地抽烟。
不是齐淮还有谁?
我顿时一愣,“老头,你……没死?”
“死啦,没死透,这不被你嘤嘤嘤的哭声烦得没办法,过来瞅瞅你。好歹也是一代天君,能不能有点天君的样子?”
“……既然你知道朕是天君,能不能对朕客气一点?”
齐淮磕巴了一下旱烟袋子,幽幽道:“老夫不入仙班,不受你们那君臣之礼约束,为啥要对你客气些?再说,你来北冥非但没给老夫带点儿烟丝,那乐不思蜀的小逆徒也不带回来。”
我飞向了齐淮,一屁股挤在了他身边,道:“老头,小哥哥还活着吗?他的魂火为什么朕一点都感应不到?”
他朝我吐了一口烟,幽幽道:“老夫怎么知道尊上是不是还活着?没准你多哭几次,他不忍心就活过来了呢?”
“……你这臭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