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弟,你妈跟男人跑了!”
“招弟,我妈说你妈是□□,你就是小□□!”
“招弟,小□□,羞羞羞!”
苏村生产队的几个小孩子趴在苏涯家的墙头,嬉笑着打骂,学着生产队几个长舌妇对着苏涯嗤笑怒骂。
苏涯不作声,只是将洗衣服的木盘搬离墙头,低着头看不出表情继续洗苏家二十一口人的衣服。
见她没有被吓哭,生产队的几个小霸王不满意了,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大力向苏涯砸去。
“□□,叫你呢!为什么不说话?”
“招弟,你贱人妈跑了,你爸要娶新老婆,你没人要了!”
自从她妈妈和别人私奔之后,这种戏码每天都会发生。同样的人,同样的角度,同样的力度,苏涯轻而易举就找到了这些尖锐小石头投掷的轨迹,并且找到了遮挡的地方。
见砸不到苏涯,顽皮的小孩子更加生气了,丢石头也失去章法。不知道是哪个小孩子,直接把石头砸到了二房的窗边。
“作死啊!哪个衰人砸我家窗户?砸到我这个大肚婆,我叫我家男人打死你几个衰仔!”二房媳妇王春华探出头来,撒泼大闹。
见是苏家村出了名的泼妇,几个小孩子怕被骂,起哄着从墙头跳下,鬼哭狼嚎地跑了。
王春华追着骂了几句,回头看到苏涯淡定洗衣服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小贱种子,洗衣服洗了十万年长,我老苏家养你吃白饭的?”
“马上就要下工回家,我劝你还是先去把碗洗了,要不然你就知死!”
苏涯像是什么都没听到,只是沉默地有节奏地洗衣服。
看她那打死不吭声的衰样,王春华低着骂了几句,又护着自己金贵的肚子回房了。
“神气啥呢?还不知道能待多久呢?”
她已经生了两个赔钱货了,这一胎一定是个男丁啊!她没有必要和一个赔钱货说话,万一看她太久了,被传染了,这一胎变成女的怎么办?
苏涯看着洗衣盘里倒映的人影,洗衣服的动作一顿,一时之间有点恍惚,她不由得想起了上一辈子的自己。
她上辈子所学的专业是运筹学,即便研学不深,也能轻而易举地在各种限制条件中求出达到目标的最优路径。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在众多繁重的家务中平衡,堪堪完成各种挑战生理极限心理极限的家务,也避免了毒打和食物克扣。
然而,事情终于来到了最糟糕的地步……
那些小孩子没有说错,二房媳妇没有说错,她妈跟人跑了,她可能很快就要被卖出去了。
或许不应该说得那么□□,应该说她很快就要被嫁人了,换一笔嫁妆,好给她可怜的老婆跟人跑了的老爹一笔娶妻的钱。
虽然,她只有八岁。但是因为这些年来她一个人就将老苏家二十一口人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她竟然在苏家村颇有贤名,再加上她遗传了她知青妈的好相貌,上门求娶的人竟然不少,给的嫁妆钱也不少。
想想也很划算,八岁买回家做童养媳,比十五六七再买回家着数许多。
然而,苏涯不想认命。
她原本想通过读书改变命运。以她成年人的智商,想在小学大放异彩,几乎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这在老苏家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苏家村生产队没有小学,要想上小学必须要去到公社创建的红星小学。红星小学距离苏家村非常遥远,不仅要翻山涉水,而且沿途并不安全。
除了在城里当工人的三房一家,老苏家十个小孩没有一个读过书,更加不要谈跟人跑了的知青留下的赔钱货。
要想上学,简直是异想天开。
苏涯不是没想过逃跑,但是在哪里都需要证明的八十年代初,她一个小孩子能跑出哪里?
同时,不同于后人的印象,八十年代的治安其实非常差。以村、生产队、公社为单位组织起来的犯罪组织非常多,各个地区的路霸山霸层出不强,黑社会斧头帮菜刀帮更是不少听闻。
她一个女孩子敢逃跑,下场不会比在别人家当童养媳好多少。
这样一想,她似乎只有最后一条路能走。
“滴!学霸系统为你服务!试练者是否与系统签订契约,开启功成名就之路?”
苏涯一出生,这个自称学霸系统的东西就出现了。
等到苏涯有一定的行动能力,她就立刻给自己做了个精神测试,并且通过人工python计算出了最后的偏差值。
结果证明,她还没疯。
这个系统是真正存在的。
然而,整整八年,苏涯从来没有答应和这个系统签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