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暖君苍白着脸,完全听不到了。
她的世界一下子崩塌,她宁愿,陆清恒不回来,不记得自己,也不愿他死去。
最后,头疼欲裂,她倒在了马路上,路人纷纷围了上来,指指点点。
李暖君高烧昏睡了两天,醒来的时候在医院。爸爸李博航和妈妈温静怡还有弟弟李暖阳都在,他们的脸上挂满疲倦,担忧看着醒来的李暖君。
“终于醒过来了,幸好有好心人将你送来医院,要不,你让我们怎么办?”温静怡哭得撕心裂肺,连带李博航和李暖阳都跟着红了眼。
“没事了,醒来就好,醒来就好!”李博航重复着,安慰着。
“对不起!”李暖君喉咙沙哑。
浑浑噩噩又过了一天,李暖君收到程筱筱的短信,很简短,告知她陆清恒的葬礼将会在三天后举行。
葬礼当天,天气如同人的心情,下着蒙蒙细雨。李暖君一身黑色衣服,没有撑伞,站在远处树下,她很早就过来了,只是没有勇气过去。
程筱筱和陆家人哭成一团,形形色色她不认识的人,没有人发现李暖君。
陆家曾经是翰市大腕,来追悼的人很多,李暖君脸色平静地看着人来人往,直至出现她熟悉的面容,苍白的脸才浮现类似崩溃的神情。
陆清恒的亲生母亲陈佩芝,当初和舅舅一起伤害了陆清恒的女人。李暖君舅舅判了15年,陈佩芝是帮凶,判了5年,去年就出狱了。此时此刻,陈佩芝穿着一身黑色衣服,面容依旧姣好,但是神色憔悴,看得出来,她过得也并不好。也是,没了陆家的支撑,她又怎么可能过得好?
陆清恒的父亲陆丰年站在人群最前方,看着自己的发妻,神色很平坦。倒是陆家其他人挡住了陈佩芝的脚步,对她各种辱骂和指点。
陈佩芝神色慌乱,一边护着自己的头一边哭泣着,声音颤抖着“我只不过想要看他一眼。”陆清恒是她的儿子,可是,在陈佩芝跟陆清恒相处的那些年里,她似乎就没有给过陆清恒半分母爱,半丝半缕也没有。
“让她过来!”陆丰年终于开口,众人就是再不愿意,也让开了一条路。
陈佩芝盘好的发丝被抓乱了,走近墓碑,看着陆丰年“谢谢你,丰年!”一晃眼,他们已都是年近半百的人,容颜都不再年轻。
“不用谢我,你再怎么不对,也是阿恒的妈妈。”陆丰年没看陈佩芝,目光一直在墓碑上的照片上,淡淡说着“你生了他,也毁了他。”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清恒!”陈佩芝再也忍不住,跪在墓碑前泪如雨下。
陆丰年沉默着,到底是他深爱过的女人“你看也看过了,走吧,别再来了。”
又过了许久,追悼的人全部离开了,陆丰年也被陆家人簇拥着离开了。
程筱筱在离开之前拨通过李暖君的号码,却是关机状态,最后程筱筱也被家人带着离开了。
墓园回归了平静,李暖君才走近。
细雨蒙蒙淋了那么久,她的头发和衣服已经全部打湿了,模样有些狼狈。
黑色的墓碑上,年轻男人的脸庞俊逸而优秀,李暖君笑了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这么多年不见,他依旧是那个一眼就能触动她心弦的人。
怀里的纸箱也湿了一半,李暖君打开,看着它们,笑地温柔缱绻“我不该拿你的东西的。”
“这个发圈原来在你这里!”李暖君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白色透明袋装着的粉色发圈,嘴角是甜美的笑。那是以前她用过的,不知怎么落在陆清恒这里了,还被他保存了起来。
“这是我们的情侣表,那时候吵架,我摔坏了,你居然偷偷修好了!”
“还有这个,你的笔记,上面还有很多我的标注,你那时可真让我头疼,很担心你考不上大学来着的。”
“这是情侣手链,9块9一对,仿银的,你当时可嫌弃,我求了好久你才肯戴呢!”
“这是我们一起去乌镇的火车票,真怀念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