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结伴从昔日冥主府上出来的时候各自带着莫名的神色,只有陶岸在笑。
南乐出声质问,“你刚刚为什么那么说?”
“说什么,变数?”
乌舒不知道陶岸的目的,也点头,陶岸平白一番话的深意太多。
“我说错了吗?圆圆难道不是变数?”
南乐心说,就算是和万万年前的那人有何关联,他如今也只是个血肉之躯的凡人。
陶岸挠了挠自己头顶,尽管被质疑,他仍不想推翻自己的说法。
“朱明镜做冥府之主万万年了,早年间就有妖族进献美人,男女不限,飞禽走兽不限,便是他喜欢人类,行走人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除却结交了于堂芝学了他那些特殊癖好之外,就是对那位逍遥散人侧目过,但也只是看过两眼,唯有圆圆……”
“七年前,我们都以为那就结束了……也不能这么说,七年前的开始就很难以置信了,结束反而是顺理成章的意料之中,你看七年后,他们还是走到了一起。”
“朱明镜和我们的经历不同,能让他心动的人怎么会是普通人?”
乌舒觉得陶岸的说法还是有些牵强,但陶岸接下来的话叫他们都住了嘴。
“我听南乐说,他孤身闯过了罚罪台,他还曾在补天缺的时候获得了冥府的认可,甚至我有种莫名的直觉,阮离白承认罪行,但他留下的烂摊子还在,而最终改变一切的人一定是陆渊源。”
陶岸没有说的还有句话。
以人类的血肉身躯站在冥府土地上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能创造神迹的亿万人类中最为特殊的那一个了。
打破了生死异路的说法。
那时陆渊源说他要孤身前往北域神山,南乐登时跳了起来,指着那刚回魂片刻的人道:“朱明镜就是让你去找死的吗?”
乌舒虽不喜南乐的说法,但他也是认同的。
唯有陶岸笑道:“你要是能向我们担保平安归来的话,那就随你。”
“我想去找办法,看能不能将他带回来。”
南乐怔了怔终是蔫了,他管不着朱明镜,更是没道理约束陆渊源。
大部分人在时间的河流里都要和自己达成和解,接受眼下的困境和悲伤。陆渊源不去走这一遭,他永不会死心。
陶岸刻意说的那一番话,其中叫他燃起信念是真,认定他或是能改变冥府的人也不作假。
他将这话同乌舒和南乐讲起全然不是虚言。
事已至此,三人哪怕再怎么担心陆渊源也知道他铁了心,拦不住,倒不如光明正大准备些实在的东西,好歹能多出来些生机。
“圆圆还是个人,北域神山冰雪覆盖,少不得备些饱暖的衣物。”
“还有吃的喝的,回头再被朱明镜说我们苛待了他的人。”
“……”
是以陆渊源出行那日,大包小包的东西都夹杂其中,南乐看着不像话,从自己的袖中翻来找去,终于搜刮出个破破烂烂的袋子。
“这宝贝还是万万年前,据说是神明装干柴的袋子,虽然谁也不知道神干什么要干柴,也算是件不大不小的乾坤袋,跟我这放着搁灰,但不能白给你,姑且算作借给你,记得还回来!”
陆渊源知道他是一片好心,总还得人有命回来才叫有借有还。
“我尽量。”
这话说得在场众人都有些气短。
“什么叫尽量?必须回来。”
陆渊源对着南乐点头,转头走了却没有直接上神山,而去找了一个人。
他没忘朱明镜临别之辞,但他不想追究原委了,说到底,再厉害的能人异士也救不了困囿于冥府万年的朱明镜。
或是说凡人之力太过微缈,又或是此方天地无情。
徐令果然领会了他的意思,托人请朝朝去陪着白朗后才笑道:“见笑,狼王也还是个小孩子,此番打击太过。”
陆渊源竟不知这样有神性的徐令会如此关照白朗,虽然他也不大在乎就是。
“我想让你帮我弄来一件神兵利器。”
徐令看了看陆渊源手上把玩的银月刀,实在想不出世上还有什么样的神兵利器能比得过。
“黑戟。朱明镜未经你允许擅自创造出来的可夺人气运的神兵利器。”
闻言徐令瞳孔微缩,诧异道:“你在说什么啊?”
陆渊源神情莫名看他,一时间也有些把不准这人是真的还是装的。
“我知道你有弄来这东西的渠道,帮我一次,别告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