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只吃了碗豆花,折腾了大半个晚上,又渴又饿。火堆只能烤着一面,前面热乎乎的,背后冷嗖嗖的。
在我转了个身,准备烤烤背后时,发现慕容谨不在了。
四周又黑又静,只有火堆里的噼驳声。
一会儿烤前面,一会儿烤后面,一会儿把裤子翻一下。布袜已经干了,我把它套在脚上,把剑放在手边。
万一有情况,好随时出手。
在这世上谁都帮不了谁,谁都不是谁的依靠,是走是留都很正常,没有什么好难过的。
翻来覆去地安慰自己。
天亮之后去哪里呢?
唔,要顺着跑过的路找回另一只鞋子。可是从哪里跑过呢?没记住呢。这里是哪里呢?等天亮了,第一件事,是要逮着个人问问,去京城怎么走。
还是想看看太子登基的盛况。
他是我大哥,虽然他不认识我。
想知道太子登基后,官家是不是真的成了太上皇,还是莫名其妙地病逝了。
想到病逝这个词,心里就一阵疼痛。
很后悔方才的行为,应该同慕容谨好好说话了。若是拉下脸面,跟他道歉,求他原谅,他可能不会走。在这个凄冷无助的夜里,有人陪着,有人依靠多好啊。
唉,都怪自己。
蹲得有些累,想事情想的更累。把上身的外衣脱了,铺在地上坐了,掰着脚脂头数数玩。
在我数到一百五十八,还是二百五十八时,听到了有窸窸窣窣的响动声。一抬头看见慕容谨在火堆的另一边,弯腰铺着苇草。
我眨眨眼,又眨眨眼。
眼睛湿润了。
没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