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酒:奶奶睡了?
早就睡了。张姨忙得脚不沾地,老人家九点就犯困,不睡不行。你们吃饱了吗?饿了我再叫人去做些夜宵,正好你们趁空去洗个澡。
不吃夜宵了,这些天吃得太多,我好像都胖了三斤。
怀酒摸摸肚子,有一茬没一茬地和张姨搭话,聊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等等,奶奶早就睡了?那十点前大门锁了吗?
你们还没回来,锁什么大门?张姨愣了愣,恍然大悟,哦你说下午那事呀,老太太随口一说,不作数的。她哪儿舍得把你们俩关在门外呀。
怀酒:
他立马扭头看顾应楼,后者一脸无辜,我也没想到奶奶这么说话不算数。
可那表情,一点儿都不像不知情的模样。
怀酒磨了磨后槽牙,心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哼,迟早揭穿你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
时间过得很快,尤其是大学生活,每天按部就班地上课,宿舍(家)食堂教学楼三点一线,日历翻着翻着就翻到了期末考试。
怀哥!你是我亲哥!张鹏真诚地捧着怀酒的大腿,只要可以,甚至可以当我的干爹,您老人家真的不想尝试一下吗?
怀酒无情地推开了他的头颅,不想,谢谢。
张鹏顿时一嗓子干嚎出声,您老人家救救我吧!这次期末考试我要是再挂科,我爸就不给我生活费了,那我暑期的快乐海岛游、游艇观光计划就全都泡汤了!
怀酒眼皮都没抬一下,十分冷酷,你期中考试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考完后你立马就买了辆兰博基尼。
张鹏含糊其辞,那不一样嘛。
那次是顾总帮忙开了口,他老爹才从指缝里漏了仨瓜俩枣给他,可这事不能说,说了怀酒就要发飙了。
你就带带我吧大佬!张鹏干脆直接坐地上了,俩手环着怀酒的大腿不肯走,您只要复习知识点的时候顺便投喂我一下就行!
怀酒无奈了,上次老师们不是都画了重点吗?你照着重点背就好了。
你别说了,一想到这事我就心痛。就你期中考那事之后,不知道哪个孙子嘴贱,又在传咱们老师画重点这次好几门老师都只隐约给了范围,但是没给题目,你说这没头没尾的,叫人怎么复习???
这倒也是,他们的教材大部分都是校内老师帮忙编的,要是范围大一点,复习的时候还真的容易头大。
怀酒想了想,问:那高数呢?给题了吗?
没。高数那老头更绝,说咱们这本书上全都是重点,没什么可画的,啃就是了。
怀酒:
大哥,不是我不想努力,实在是没有路让我走啊。张鹏又开始嚎起来了,您就救我这一回吧。跟着您复习我肯定不作弊,保证重新做人,以后绝对不偷奸耍滑了
行吧。怀酒被他嚎得头疼,意思意思地踹了他一脚,赶紧起来,这么多人呢,看着像什么样。
得令!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小的便是。
张鹏麻溜地站了起来,一秒假哭变真笑,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也不知道偷偷练过多少次了。
他从帆布包里一下翻出七八本教科书,一字在课桌上排开,用期待的目光望着怀酒,您看看今天是翻谁的牌子呢?
怀酒头皮有点发麻,这么多,全要补啊?
那当然了!张鹏紧张地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想想看这么多门补下来,回头你的功德不就能直接升天了?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你才升天呢。
说是这么说,怀酒还是大概地翻了一下教科书,心中快速罗列计划,我想想这么多门课,今天肯定补不完。这样吧,今天放学后你去我家,我给你单独补,先把高数给你简单地过一遍,补到晚上九点,能到哪儿算哪儿。
没问题!
怀酒也计算过自己的时间,虽然有些紧张,不过也够用。而且帮张鹏复习的同时,他也可以自己过一遍知识点,利人利己。
他把算盘打得好好的,万万没想到下课的时候,张鹏屁股后面跟了一堆拖油瓶。四五个小女生围在一起,大气都不敢喘,只拿渴求知识的目光望着他。
怀酒凉凉地扫了张鹏一眼:
张姓小弟被他的死亡凝视看得一阵发毛,这个怀哥,你听我解释哈。是这样的,瑶瑶她听见你要帮我补习的事情,就来问我可不可以加几个人,只占用你今天一晚的时间
女神难得过来请他帮忙,张鹏哪儿能拒绝?于是就造成了现在这样尴尬的场面。
徐瑶瑶抱着精致的爱马仕水桶包,站在张鹏身后,她是班里为数不多能和怀酒搭上几句话的女生,大着胆子和怀酒解释,怀同学,没提前和你打招呼是我不好。我们实在是琢磨得头疼,老师也没画任何重点,所以才冒昧来打扰你如果实在很麻烦的话,我们回头听张鹏讲就好。
怀酒揉了揉太阳穴,还是没忍心拒绝她们,只是嘴上数落了一番,让他给你们讲,也不怕期末全挂科,一路飘红灯。
那哪儿能啊。张鹏赶紧吹他的彩虹屁,有怀老师镇场子,我们怎么可能还挂科?我倒是觉得,这次我们班的挂科率会大大降低。
得了,你这套留着给别人吹吧。
怀酒想想家里书房的面积,大概、应该能容纳这么多人吧。
就是希望顾应楼回家的时候,看见了千万不要生气。
下午五点。
顾应楼准时地下了班,一秒都没多留。
今天怀酒比他回来得早,他也省得去学校跑一趟,没有工作、也没有课外辅导的时光舒适极了,他可以好好地喝一杯红酒,让张姨做点下午茶,睡在书房的靠椅上进行一次久违的充电。
回家后,他还没来得及吩咐,张姨就已经在厨房了,锅碗厨具弄得乒乓响,不知道在捣鼓着什么。
他有些意外,又有些情理之中,张姨,等下记得往书房里送点点心。
张姨正戴着厚实手套,从烤箱里把烤好的蛋糕端了出来,闻言她还有些惊讶,奇怪大少爷怎么知道今天来了客人,不过仔细想想,可能是小少爷提前和他通过气,于是干脆地点了点头。
您放心吧,我准备准备这就送过去。
再开瓶红酒,好几天没喝了。
顾应楼很满意,单手揣着裤兜上了楼。
他一推书房门,五六双眼睛顿时从四面八方露了出来,带着疑惑和探究的目光,像X光线似的把这个闯入的陌生人,上上下下扫射了几十个来回。
怀酒连忙从某个小犄角里跑了出来,一脸尴尬,先抛了个铺垫用的开场白,你今天回来的好早哈。
顾应楼:因为现在没有工作,也没有课外辅导,是休息的时间。
其实是这样的。怀酒硬着头皮解释,这次期末考很严格,好多老师都没有画重点,高数又很难张鹏他成绩本来就不好,要是再挂科的话他就要被他爸吊着打我想教一个人是教,教两三个人也是教,就干脆把人都带回来了。